谷源惠的疑惑还没有被解开,何惊蛰的脸就被另一个视频的内容代替了。
时间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谷源惠的错觉,这一次的时间似乎比之前久了。
不过……何惊蛰想要和自己吃面是因为那天自己在吃面的关系吗?
谷源惠琢磨着今晚要不要录下自己吃面的样子。
这一次甚至没有加班,在下班之前谷源惠一口气完成了今天堆积的工作。她卡着下班的时间开始收拾东西,距离幼儿园放学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她应该可以看到那个所谓的惊喜。
老板探了探头,抬起手腕看时间,皱着眉。不等他说话谷源惠招了招手:“老板早点下班,熬夜会脱发的。明天见。”
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噎回去,老板眼睁睁看着谷源惠离开,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是视线一触及到十个客户里八个都指定谷源惠来做总设计师的要求,他熟练地掏出柠檬茶败败火。
*
谷源惠撑了把透明的雨伞,距离公司最近的幼儿园步行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到。她怀着雀跃的心情,心中装着何惊蛰的惊喜,连积水溅湿裤脚她也没有在意。
为数不多的在四月的太阳还没落山就下了班,谷源惠发现在这个时间太阳光线透过云层打在玻璃大厦上,映出来的霞光像极了小时候喝的番茄果汁,橘红色里藏着更深的胭红,是沉淀的果肉,是层层叠叠的积云。
谷源惠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若是有机会交换到联系方式就把这张图发给何惊蛰看。
第一次,谷源惠在看到美丽的景色便想要迫不及待的分享给别人,这样的心情很奇妙,也很美好。
“也是拜何先生所赐啦,能看到这么美的霞光。”
谷源惠到了幼儿园的时候,正好赶上刚放学。小朋友们还没出来,但是属于小朋友的童声已经跳了出来。不一会儿,粉蓝相间的大门打开,数不清穿着五彩缤纷的雨衣的小朋友们笑嘻嘻的跑出来,伴随着不知道哪个小朋友的铃铛,清脆的铃铛声让只有雨滴声的街道焕发生机。小朋友们糖果色的雨靴踩在积水上,浅起的水花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是彩虹。
五颜六色的小朋友们是流动的彩虹,他们脚下是因欢快而诞生的小彩虹。
谷源惠呆呆的看着瞬间将视野里灰蒙蒙的城市一角填满色彩的小朋友们,像是欢乐的小马驹。斑斓的雨衣是雨天城市的盎然生机,彩虹如河,也流进了许久不见其他色彩的谷源惠的心。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谷源惠回头,快要沉没入这个城市的太阳留下它最后的温柔,北城的边际正架着一座七彩拱桥。
谷源惠不知道她第一次看见彩虹是什么心情,但是今天的这些彩虹足以洗涤她至少一年的苦闷。
心脏不仅仅会因为遇见喜欢的人而“砰砰”直跳,也会因为死水一般的生活突然出现意外而疯狂跳动。
她被这些美丽的色彩治愈了。
撑着透明雨伞扭头看彩虹的女孩并没有注意到,在她透明的伞尖,也有小小的彩虹。这座小彩虹又治愈了哪只飞鸟,哪片云彩,就只有它们自己知道了。
乘上回家的公交车,谷源惠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把有彩虹的那张设为了朋友圈封面。
她习惯了低头赶路,破天荒的因为别人一句话而抬头,发现同一片天在别人的眼里原来是这样好看。
“谢谢。”
谷源惠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车外掏出手机拍彩虹的学生们,他们洋溢着的青春气息她才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下一次,她一定要努力让何惊蛰先生也有一次这样愉快的体验。
*
“你之前的彩虹的概念很好,客户很满意。”
老板的只露了双眼睛,余下的脸都被电脑挡住了。谷源惠听闻松了口气,随即笑着说道:“看来这个月的奖金红包又要厚一些了。”
“……”
老板真的没有见过谷源惠这样的人,你说她爱钱庸俗吧,偏偏宁愿冒着被他扣奖金的风险,也要在十一点下班,一点都不像一个新人该有的软弱好欺。但是说她独树一帜吧,谈钱的嘴脸比谁都可恨。
电脑后老板的眼睛转来转去,谷源惠隐约间似乎看见了一个白眼。
“这个你不用操心。没事了,你回去吧。”
“好的。”
谷源惠一喜,立刻出了办公室。临近下班和点外卖的时间,工位上大多数人开始摸鱼了。谷源惠一回到位置上,翁兰就凑了过来,手里拿着葡萄干:“老板说啥了?不会是你摸鱼被抓了骂你了吧?”
“不是。”谷源惠拿出手机耳机,准备看今天能不能刷到何惊蛰。
“诶我发现你最近刷短视频次数越来越多了啊。”
翁兰歪了歪头,这丫头不是恋爱了吗,不和她可爱的男孩子聊天怎么老刷视频呢?
“我靠,你的朋友该不会是这里面的某个网红吧?”
翁兰猛地凑近,眯着眼睛质问。谷源惠还没开口她立刻接道:“我给你说这里边儿水深着呢,你可别被骗了。”
“不是网红。翁兰,你的工作还有很多。”
谷源惠波澜不惊的看着她,眼神却穿过她的肩膀,飘向电脑。翁兰翻了个白眼滑了回去,凉飕飕道:“你自己心里有点儿谱,被骗了可别找姐姐哭。”
距离上一次的见面仅仅过去了两天,谷源惠却总是忍不住点开短视频APP。连接上耳机之后,视频里出现一片银河的天花板,随意的看一眼文案却是空白,熟悉的乱码用户名和零点赞零评论,谷源惠不可置信道:“何惊蛰先生……?”
视频那边没动静,谷源惠又喊了一声,画面顿时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双眼水润,鼻尖泛红,仿佛哭过的何惊蛰出现了。
“……谷源惠小姐。”
他的声音像是气泡消失了的碳酸饮料,没有往日冲出瓶盖的蓬勃凉爽,只余下软绵绵的果汁,放着放着随时就要蒸发的柔弱。
“何惊蛰先生……你哭了。”
谷源惠立刻走去洗手间,把自己关在隔间里。她看着画面中睫毛都被泪水打湿的何惊蛰,一时间竟是比自己哭了还要胸闷气短,几乎有些恼怒道:“谁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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