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三月初三日,絮扑窗纱燕拂檐。
莲子数杯尝冷酒,柘枝一曲试春衫。
阶临池面胜看镜,户映花丛当下帘。
指点楼南玩新月,玉钩素手两纤纤。
诗写好之后,萧业有些困倦,他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精神离体,无意中见到神灵的后果,于是以镇纸将试卷压起,以防被夜风吹散,就吹熄灯火,拉开薄被,上榻徐徐入睡,而此时,还有些考棚亮着灯。
“嗯?”
知府陈敬之巡视过来,留意到了萧业。
考场气氛紧张,虽然养好精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多数学子辗转反侧,床榻不时就嘎吱作响,此子却酣睡如斯,真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破罐子破摔。
再悄悄接近,就着月色凑头看去,可以勉强看清压在最上一页的试贴诗。
“画堂三月初三日,絮扑窗纱燕拂檐……”
陈敬之默默念诵,越念越是趣味无穷,更难得的是,此诗不含有任何颓废缅怀之意,生动的还原了三月三那日,亲朋好友会聚一堂的欢畅场景,极为合乎时令。
“嗯~~”
陈敬之暗暗点头,不过他喜怒不形于色,只深深看了眼卧在榻上的萧业,便轻声离去。
不觉中,天色渐渐亮了。
“阿嚏!”
正酣睡着的萧业突然一个喷嚏打醒了自己!
卧草!
不会睡感冒了吧?
鼻子有些呼啦呼啦,头脑有些懵懵的,顿时暗道不好,再细细感受,又不完全是感冒,体内真气躁动,似乎有压不住之势。
如今他的唯一想法,就是趁着尚未加重,赶紧把考卷完成,于是去后面,把积蓄了一夜的大尿排出,又待得吏员送上早饭,草草吃了,立刻开写。
亏得昨晚睡前把思路记了下来。
这一刻,他落笔如飞,争分夺秒,他明显感觉到感冒渐次加重,必须趁着头脑发懵之前完成试卷,而别的考生,还在悉悉率率的起床。
幸好这是策论题,不要求过多深入,只掌握学子的大体思路,约摸一个时辰过后,三篇策论终于写完,萧业也长吁了口气。
不过他仍不敢大意,仔细检查了有无别字与犯忌,才腾抄在试卷上。
“交卷!”
萧业看了看四周,考生们都还在埋头写文,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神情焦躁,还有的双目无神,咬着笔杆,隔一会儿才写一小段,分明是在憋字,于是举起了手。
有吏员上来,当场把萧业的试卷糊名,连同稿纸一并装入了考袋,才道:“你可以出去了。”
“有劳!”
萧业站起来,郑重拱了拱手,才提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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