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痕抬手帮她拂开耳边的碎发,声音清淡无力,带着无奈的惋惜:
“你爸爸——是陆远程的哥哥。”
意料之外的真相让陆安琪有些缓不过神,她紧紧抓着妈妈的手,急切地问:
“那我爸爸呢?你等了他这么多年,他人在哪里?我去问他,我去把爸爸找来……”
“琪琪——你爸爸已经死了,你陆叔叔跟我说他在18年前就去世了,是我一直在怪他没来找我们,不是他不来,是来不了,你爸爸没想抛弃我们,琪琪你别怪他,都怪妈妈不好,瞒了你这么多年呜呜呜。”
看着妈妈哭得伤心,她轻轻拍着她的肩,哄着说:
“妈,你别太伤心了,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是不是,之前你都不跟我讲,现在发现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你的病治好了,我很高兴,妈妈我真的很高兴,等我赚够了钱,我们就出国,我们一起去……”
对面的白秋痕一直哭,突然眼底的神色一冷,胳膊一甩,把她推开,温和爱怜的语气变得冷酷:
“一起?要我离开这里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就是个刽子手,你杀了我爱的人,我要你偿命,你给我偿命!”
她抓起手底下的烟灰缸就砸了过来。
陆安琪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歪头,却还是被扫到了,她喊着:
“妈妈,你怎么了?我是琪琪啊,我是琪琪,你的女儿,不是你的仇人——啊!别打了……”
她捂着流血的额头,一步步往后退,然而脚踝疼得厉害,一个没注意跌倒在地上。
白秋痕眼底的仇恨越来越浓,拎起铁质的椅子就追过来,嘴里咬牙吼:
“你给我站住,是你拆散了我跟远征,我再也见不到他,都是你,都是你!”
陆安琪眼睁睁看着椅子落下来,吓得赶紧转身,可是已经无处可逃,椅子的一条腿结结实实砸在她的背上,疼的她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之后就有人冲了进来,场面混乱不堪,陆安琪一直歇斯底里地哭着喊:
“妈——妈妈,你看看我,我是你的琪琪啊,你那么爱我,你看清楚啊……”
她想叫醒妈妈,可白秋痕像是疯了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晾衣杆,照着她就抽:
“你这个混蛋,我打死你,我要报仇,陆远征死了我也不想活,是你毁了我们,我恨,我恨陆家!”
“妈,我是琪琪,你刚刚不是说陆叔叔很好的吗,妈妈——你看看我呀……”
“陆家哈哈,你是陆家的人,陆家没一个好东西,陆家没一个好东西——”
疯狂的嚎叫声终于停止,陆安琪捂着脑袋试探着往后看,正看到妈妈像是面条一样倒下来。
她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起来,想抱住妈妈,然而后面有人更快,沉声叫:
“嫂子?嫂子……”
陆安琪看到陆远程,打从心底松了口气,还没开口就听对方吩咐医生:
“带她回去吧,继续用药,争取下次清醒的时间更长。”
“等一下,让我再看看我妈妈……”
不顾自己身上的伤,陆安琪一步步上前,低头在妈妈脸上亲了下去,她现在睡的安详,像是与世无争的孩子,甚至眼睫毛都不动一下,呼吸均匀。
如果妈妈病好了,该是多幸福的事!
她还没来得及跟妈妈说几句心里话,本以为病已经好了,谁知道这么快又疯了……
陆远程轻声开口:
“琪琪你的事还没做完,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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