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刚刚落水,还是尽快回客栈暖和一下。”王旻诚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劝说道。
那歌女还是痛哭不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姐姐,他不是让你在等5年吗?10年都等了,还差那5年!”柳瑜儿安慰道。
那女子听了,哭声倒是慢慢停了,柳瑜儿两人将歌女安置在客栈,那个歌女喝了一点米酒,又烤着火炉,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王旻诚从小就崇拜侠盗无影,他一会儿想着,这男子不是侠盗,就算是侠盗,那可能是误会,他看见女子恢复了神智,忍不住要问道:“姐姐,请问刚刚那人是不是江湖上人称侠盗的无影大侠。”
那女子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悲怆变为愤怒:“什么侠盗,欺世盗名之徒罢了!”
王旻诚不服气:“人人都说无影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正是他的存在,震慑了这帮贪官污吏、荡寇土匪,你如何说他欺世盗名?”
女子振振有词,“是他害死我儿子,我儿子那时候才两岁,他是杀了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但他也杀了很多在官府当差的无辜之人,若是说杀人数量,他跟那魔头也没有有什么分别。”
那旻诚听到这句,想着反驳,他看着柳瑜儿的眼色,那句话到嘴里,却退回了,柳瑜儿问道:“你且说说,那无影是如何杀害你儿子的。”
歌女将壶中的米酒一饮而尽,她的眼神开始迷离,回忆起10年的那个夜晚。
原来歌女名字叫做黄燕子,原先在溧城的歌舞坊唱小曲,后来被一富商看中,便纳了做妾,那富商姓欧,在本地田产商铺最多,家境殷富,黄燕子嫁过去背靠着大树,日子过得舒适,又过了一年,黄燕子生了一个儿子,乳名叫做欧维。
又过了两年,溧城周边的地方发生了一场瘟疫,那流民纷纷逃离原来的居住地,迁徙到有活路的地方,其中大部分的流氓都汇集了溧城。
那时黄燕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与这天灾人祸产生联系,她的生活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夜里,她和往常一样,哄着儿子入睡,在半夜里,她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喊:“快快,拿水来,快!”紧接着被一阵呛鼻的烟熏醒了,她坐起来,发现自己屋子烟雾弥漫,那东边的窗户正在燃烧着熊熊的大火。
黄燕子惊吓大叫:“着火了,救命!”,一口浓烟进到她的胸腔,她掀开包裹着儿子的被子,却发现儿子脸上红红的,黄燕子心往下沉,她叫儿子的名字,“维儿,维儿。”孩子没有回应,她摇了摇,还是没有回应,她将手放在孩子的鼻子上,鼻息微弱。
她继续喊救命,那浓烟进入到她的喉咙,让她呼吸不过来,她抱着孩子爬下来床,那熊熊的大火已经蔓延到门口,再不走,就要被烧死其中了。
黄燕子拉着一床棉被过着自己和儿子,走到门口,正好这时救火的人来了,开门解救了她和儿子,她活着,可她的儿子死了。
那天夜里,正是无影为了盗取欧府的银子和粮食,他在西厢院子放了一把火,声东击西,为了吸引家丁过去,然后好去欧老爷书房盗取银两和钥匙。
却没想道那天风大,风把火苗卷到最靠近西厢的黄燕子的院子。
王旻诚听完黄燕子的故事,他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黄燕子说得声泪俱下,“你说,我儿子的凶手是不是他?他该不该死?”
“我的喉咙自从那天烟熏后,嗓音就变成现在这样。”黄燕子脸上带着愤恨,她擦干眼泪说道:“我病好以后,就通过以前在歌舞坊的姐妹,获知了那无影的行踪,终于让我在凉城遇见他。”
“他似乎忘了自己所作所为!”黄燕子冷笑地说道,“就只是过了几个月而已,他就连自己做过的放火杀人的事情给忘了。”
黄燕子当时忍住怒火,她提醒道:“五个月,你在溧城,为了盗取银两,在欧家放了一把火,你可知,那把火烧死我两岁的儿子。”
那无影好像毫无触动一般,他想了一会,平静地说道:“你儿子这条命可以算到我头上。”
那黄燕子想这无影真是狼心狗肺,她愤怒几乎要把她胸腔炸开,她冲上前,拿刀乱砍乱劈,发泄她的怒火,那无影却毫发无伤。
“你回去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等你10年,10年后,我就在溧城的浔江上,等你来寻仇。”那无影冷冷的说完,便跃上墙头,匿了。
“这10年,我去拜师学艺,一直留意着他的踪迹,我甚至向菩萨保佑他不要死,因此他的命必须要死在我的手上。”
“可这老天爷太不公平,我儿子已经死了十年,无影还生龙活虎地活着,还赚得了大侠得虚名。”黄燕子说道最后悲痛欲绝。
柳瑜儿上前,她坐在黄燕子得身边,轻拍她的肩膀,“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好。”她想着自己在桃源镇被花豹子欺辱的事情,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人,背负仇恨过日子,无影就是她活下来的力量。
她不知道那无影给了黄燕子十年、五年,有何目的,是为了让她继续活着,但是如果只是背负仇恨活着,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姐姐,我还是无法相信,无影大侠会放火。”王旻诚执拗地想:“我从来都听说无影大侠大盗取银子,单枪匹马,来无影,去无踪,毫发无伤。”
那黄燕子忿忿不平地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相信那个些故事话本,我且问你,他这10年盗取官府富商无数,就没有害过一个无辜之人,他虽然救了很多人,但是也害得很多无辜之人家破人亡。”
黄燕子倒是说出了柳瑜儿的心声,盗窃之事,并不是那么光彩,柳瑜儿虽然从那泥泞中出生,却也知道正道难走,好事难做,好人难为得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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