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一个丈夫,它偶尔还是要探探亲,看看自己的老婆,为其抓几头野猪马鹿,帮助其分担一些哺育幼虎的压力。
只要做到这些,就算是尽职尽责,合格的雄虎了。
进入原始森林,雾霭更加密集,黑臂膀穿行在灌木野草之间,一边行进一面嗅着林中的气味儿,观察薄雾中的动静。
若是发现马鹿野猪,它不介意顺手捕捉,当做送给雌虎的见面礼。
在这片原始森林中,它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力量,技巧,经验,都已登峰造极。
食物对它而言已经构不成威胁,有时候,杀戮和兴趣才是驱动它战斗的根源。
走着走着,黑臂膀左耳的下半截突然转动了半圈——它耳朵的上半截已经失去知觉坏死了。
一双淡黄的双眼直直射向旁边的土沟,深深的灌木掩饰不了,其中飘扬的血腥味儿,还有熊膻味儿。
灌木丛微微摇晃,随后,似乎被吓住了,再不敢动弹,仿佛刚才的晃动是幻觉一般,雄虎深深吸了一口气,它迈开步子,缓缓走向土沟。
雌虎的领地并不大,有些时候,意外总会不期而至,比如这场巧合的邂逅......
棕熊捂着肚子,大气都不敢喘,它定定的站在树枝中,小眼睛穿过绿叶望着远处站立的斑斓猛虎,心中惊惧不已。
一头雌虎尚且难以对付,更别说这头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狠角色。
但为时已晚,它一身伤痕,血迹斑斑,怎么可能掩饰的住气味儿,那头巨虎已经走了过来,它必须得硬着头皮迎战。
棕熊从沟壑中站起,色厉内荏的发出阵阵吼叫,试图吓退这只恶虎,它期翼着恶虎畏惧它庞大的体型,让它离开,或是识相的避免争斗,浑不知,眼前这头凶兽已经将它视为案板上的鱼肉,只待动手,取走它的性命。
黑臂膀见识过太多巨熊,面前这只在其中根本排不上号,它刺刀般的双目,已经看出这头巨熊的怯懦,完全没有那股属于熊族的凶狠劲儿,懦弱刻在了这巨兽的骨髓里。
这里的食物太丰富,气候太温暖,土壤太肥沃,孕育不出值得一战的对手。
只有北境的森寒,饥饿和贫瘠的土壤,才能磨练出坚韧不屈的恶兽,它被撕裂的左耳,就是一头瘦熊留下的教训,差点将它半张脸给掀开。
只要下定决心,黑臂膀的攻势便轰如雷霆,杀意已决。
棕熊示威性的咆哮刚刚出口,黑臂膀便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它身躯庞大,但速度丝毫不慢,带起一阵腥风,甚至根本未回应棕熊的恐吓,直接展开战斗。
棕熊吓了一跳,它根本不想面对这头狰狞的疤面巨虎,若不是已被发现,它只想悄悄的离开,怎会与这怪物起争执。
但现在由不得它了,战火已经点燃,它不想打,也得打。
上来就是贴身肉搏,硬碰硬的厮杀。
这头巨虎可比雌虎大得多,它的体重丝毫不亚于棕熊,有可能还要更沉重一些。
一头真正百年难得一遇的凶猛巨虎,若不是这片富有灵气的山林,怎能出现这般威武强悍的统治者。
棕熊试图迎战,挥舞起巨大的熊掌要与黑臂膀抗衡。
残酷的现实击垮了它,它错了,大错特错!
飞扑过来的巨虎它完全抵挡不住,棕熊过分高估自己的力量,然而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径直被扑倒在地,仰面朝天,它惊恐不已,四条短粗的大腿蹬弹着,垂死挣扎,试图用后爪撕开巨虎的腹部。
然而巨虎的攻击实在太过干净利落,果决而迅猛,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伸长脖子,张开血盆大口,角度刁钻,手术般精准,剃刀似锋利的犬齿割向棕熊敞开的喉咙,一路毫无阻拦,如入无人之境。
转瞬之间,棕熊褐色的脖颈已然一片鲜红,反抗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场战斗即刻展开,瞬息停止,有些虎头蛇尾。
面对缺乏搏杀经验,“无敌”的棕熊,黑臂膀以碾压之势,迅速取得了胜利,毫发无伤。
咬断了棕熊的喉管,它残忍的将整个熊头撕扯下去,硕大的头颅像一台切割机,轻轻松松锯断棕熊的肋骨。
裸露在外的胸膛中,温吞的暖流上升,棕熊那颗鲜嫩的心脏刚刚停止跳动,还冒着热气。
黑臂膀挑剔的吃掉这颗新鲜出膛的心脏,然后优雅地舔了舔自己沾染了鲜血的虎掌,转身离去。
棕熊的棕褐色头颅仰倒在灌木中,脖颈处还有几分皮肉藕断丝连,不舍得离开相伴多年的身体。
一双小眼睛望向天空,看不出悲喜,甚至看不出恐惧或惊慌,它从未设想过,自己无冕之王的生涯,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
甚至被杀死后,凶手都不屑于进食它的脂肪与肌肉,这未尝不是对它最大的嘲讽。
............
而此刻的叶尔秋河岸,那片狼藉的战场上,北极星庇佑着虎三妹,面临着一场新的危机。
雌虎伤痕累累,侧靠着一棵冷杉站立,虎目饱含怒火,幼虎躲在母亲后腿处,缩成一团,甚至不敢伸出脑袋看外面一眼。
吼~
嗷呜~
浑厚的虎吼与凄厉的豹吼在密林中交错,一头漂亮的远东豹远远站在河岸旁,饿绿了眼睛,它盯着那头雌虎,盯着雌虎身上的伤痕。
心中升腾起无限的贪婪。
雌虎站立尚且不易,吼声虚弱,伤口滴淌血液,尽管它并不饥饿,但身体上的伤势太过严峻,使得雌虎几乎丧失了战力。
远东豹发觉了雌虎的虚弱,饥饿驱动心中的欲望,使它的胆子大了十倍不止。
它决定违背本能的畏惧,落井下石,将猎物被夺走的仇恨连同饥饿的痛苦,恐惧的折磨,一并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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