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浑话!”悦糖心挣扎着,躲开他的接触,整个身子往里缩了缩,紧紧贴着墙壁,心中稍安。
“好,不说浑话。”
他面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被灯光照得明晃晃的,似笼上了一层极温柔的晕泽,像是远山晨雾,又像是水中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去找樱桃过来。”
林溪岑看着她,眼底深情似一泓泉水:“好,我现在就去,不过,月事带我都准备好了,就在你枕头边儿,姜水也有,就在我手上,你若是非要樱桃帮你穿,这也没什么,你若是非要樱桃递给你喝,这也没什么,小糖心娇气些,我也习惯。”
他的笑这时候又变了变,是那种宠溺又无奈的笑,总之,让人没那么讨厌了。
悦糖心这才注意到自己枕头边儿确实放了月事带,看得出是新做的,纯白色,干净无比,针脚细密,甚至还带了淡淡的香气。
等她耀眼,正跟林溪岑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她向来都不觉得有什么,这一刻在他的注视下有种无所遁形的尴尬。
她难得脸红,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添了红晕便更显得可口,像新鲜的水蜜桃。
林溪岑把姜水递给她,终于出去了,还带上了门,可谓贴心。
趁着这功夫,悦糖心迅速起身,把门反锁上,原以为一片狼藉的床铺倒是干净得很,她细细一看才发觉,床铺都换过了,还特意铺了一层软垫。
不会是林溪岑做的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便摇摇头,只觉得脸颊灼热,耳朵尖儿也红透了,对着房门所在的方向低声骂了两句,简直,过分。
疼痛感再次侵袭,她换上月事带,将自己收拾齐整,换了身绣芙蓉花的月白色夹棉旗袍,肩膀上搭了件深灰色的大衣。
做完这些,她继续坐下来看书,这几天她一直在看一本外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她看得很入神,但是并不明白。
爱情真是那样好的东西吗?值得以生命为代价。
越看越不平静,她抬眼触及杯子,淡红色的红糖水还温热着,冒着腾腾热气,明明只是一杯水,她偏偏想到林溪岑端着杯子的模样,她转头触及床铺,又想到林溪岑深邃的眼睛。
悦糖心自觉没办法再待在房间里了,便出了门去找钟云。
钟云被林溪岑强行换去了肖寒的房间附近,她倒还记得路,只是出去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两个穿着军装的守卫拦在路口,不许她出去。
通道两端都有人把手,悦糖心必须得经过守卫这一关才能出去,居然限制她出行,林溪岑这一招做得是真绝。
“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少帅说了,夫人若是想出去,得少帅陪同。”
少帅,夫人,听着关系有些暧昧,悦糖心脸色变了变,强调:“以后叫我顾夫人或者悦小姐,对了,这船是我租的,你们无权拦我,今天我就要出去!”
月事期间,心情很容易烦躁起伏,悦糖心往日很少生气,今日一点点小事都让她格外敏感恼火。
两个守卫用了恳求的语气:“夫人,真的不行,您别难为我们了,您若是真想出去,还是跟少帅讨个命令吧。”
不得已,悦糖心只好去敲了林溪岑的房门,他磨蹭了很久才开,不知在忙些什么。
“我要出去,把那些守卫都撤开。”
“你想去哪儿,我陪你。”他没皮没脸。
“船上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我还能跑了不成,林溪岑,你若是逼急了我,我们或许连现在这样安宁和平的相处都不能够了。”
林溪岑默了片刻,妥协:“那好吧。”
守卫撤去,悦糖心终于得以找到钟云,她正在跟肖寒学些外伤包扎,有模有样,悦糖心便坐在一边观摩,她对外伤包扎涉猎不深,看得很有兴味。
肖寒的指节很白,手指纤长,侧脸棱角分明,包扎的时候认真笃定,有种别样的魅力,说完这些他转头看到悦糖心盯着他的手看,了然地笑笑,道:“悦小姐,不如你也一起来学吧,外伤是最常见的,学过之后日常生活都用得到。”
听他说了些西医的要点,悦糖心便模拟着为他的手臂做包扎,清洗,消毒,每一步都做得细致无比。
她只听了几句就上手,还做得如此完美,肖寒感叹道:“好厉害!一点不差。”
一般人做这些总有种生疏感,而悦糖心做这些有种浑然天成的熟练,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钟云学东西很快,一遍就会,悦糖心则是不教则会,肖寒不禁感叹道:“你们俩倒是难得的好手,学东西一点就通,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无所事事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悦糖心道:“肖医生,这没什么,外伤包扎只是西医里颇为基础的一环,更大更复杂的手术才厉害,我听说你跟着国外的教授已经做了好几次手术了,年少有为。”
说起手术,肖寒的兴致更浓:“西医的手术固然是好,可是我知道,中医才是神工鬼手,能在病症初期通过望闻问切发现,虽然我不大明白,但是我始终相信的。”
悦糖心笑着问:“既然不明白,为何要相信?”
肖寒回答:“历经千年依旧能传承下来,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相信的事情了。我很崇敬中医,学中医须十年八年,堪比从前的科举,很可以窥见一些门道了。”
他提起中医的时候眼底是有光的,忽闪忽闪的,带着敬佩和由衷的欣赏。
这个世道,大多数人都在骂中医的,肖寒的话倒是很少听见。
钟云收拾着包扎用的纱布、酒精等东西,将这些话听在心里,对肖寒的印象更好了些,深觉洪宁没有看错人。
天色不早了,三人也不再多说,悦糖心跟钟云回了房间。
廊道寂静,灯火明亮,悦糖心走得缓慢,鸦羽似的长睫垂着,眉头轻蹙,她一直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出了肖寒的门才露了一丝痛苦的端倪。
钟云最是了解她,道:“你和五少是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悦糖心摇头,拉着她快速回了房间:“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她不想回自己的房间去了,那里处处都沾惹了他的气息,似带有芳香的毒酒,她模模糊糊地明白,饮鸩止渴的意思。
猫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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