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个问题里,他问了最不重要的一个,无关痛痒。
这在悦糖心的意料之外,她微怔了片刻,清亮的眼底映着江水江岸,蓝天白云,冬日盛景全在她眼里,林溪岑复杂的神情,也在她眼底。
都说被爱着是能感受得到的,此刻,在江风中,她似乎能听到林溪岑紧张的心跳。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道:“我们有结婚证书的,也办过婚礼,还拍过婚纱照,你还要问吗?”
林溪岑的呼吸都有些艰难,他知道这些,他当然知道,但是仍抱有侥幸:“即便有这些,可你,爱他吗?”
“五少,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他的神情微微癫狂,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的疲惫:“那你认真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啊,是不是真的结婚,有没有肌肤相亲,唇齿相依?有吗?有像我们前世那样亲密无间吗?”
悦糖心脸色一变,她最不想回忆起来的就是前世,永远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真的很差。
凭什么只能他时时处处都骗着自己?
她眸光倏然凛冽锋利起来,直视林溪岑:“是真结婚。”
回答半真半假,掺杂了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这一次,她语气坚定似磐石,转而又轻笑了一声:“我竟是不知道,五少对我们夫妻俩的阴私事有兴趣。”
说完这些,她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记得把船给我。”
江边的风愈发猛烈,夹杂着冬日独有的寒凛,林溪岑面庞发冷,周身似笼了冰霜,却什么都没说。
悦糖心托洪宁约了肖寒出来,说起去澄县的事情。
肖寒是很简单的人,阳光热情,听了她的话颇为高兴,有种遇到知交的喜悦和激动:“没想到悦小姐也有这个想法!”
他已经打算好,不顾家人的想法,想发设法也要去澄县,他在国外救助因战争而受伤的外国人,回国之后想救治更多受伤的国人。
可等他真的进了军医院,看到的是那些老军医束手束脚、区别对待,这是在蹉跎岁月。
故而他下决定离开了军医院,打算先去澄县一遭,回来之后自己开办一家医院,全部招收国人做医生和护士,为病人提供更好的体验。
“若是没问题,那我们一天后出发,在陆家码头,乘船过去。”
肖寒连忙应下,收拾好东西,又准备了不少药品,只等去澄县了。
预定的日子很快来到,江面平静,偶尔有江风吹来,带着潮气和凉意。
悦糖心裹了裹身上的深灰色大衣,平静地和顾司南道别:“这一次去,不知道要多久,等我安顿下来,就给你写信。”
顾司南的神色并不好看,这些天,他的人时常跟着悦糖心,他知道悦糖心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为去澄县做准备。
知道得越清楚,便越明了,她有多坚决。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说出阻拦的话。
可离开的日子近在眼前,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带了恳求:“为什么非要亲自去呢?我们可以派人去,也可以送东西去,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啊。”
他甚至想过,自己陪她去。
可是没有烟叔的命令,不能随意离开夏城,他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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