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糖心很快下了楼,楼下众人纷纷看过来,钟云的反应最激烈,前就来扶她:“怎么下来了?你还虚弱着。”
“我的伤在手臂,腿脚还是没问题的。”悦糖心安抚她几句,随后在沙发坐下,钟云便随着坐在她的扶手边。
“多谢你们的关心,我自己就是大夫,情况也了解了,伤得不重,慢慢就好了。”她的笑意没什么温度。
“糖心,你别和督军府为敌啊。”江明雅心直口快,他们几个刚刚在楼下谈论的就是这事,糖心是从军政府监牢里出来的,这便意味着那是林督军的授意。
螳臂当车,这是小孩子都该懂的道理。
悦糖心也不解释:“我当然知道轻重,不会更不敢记恨督军府的,只求以后能安安稳稳生活吧。”
一边的顾司南抱臂不说话,他救了悦糖心出来的时候,隐约看见了藏在草丛之内的一个人,很像是青酒。
能在夏城看见青酒,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为此他还专门派人守住了夏城的出入口观察,青酒是在今早开车出城的,走的是孤山之一条颇隐蔽的小道。
而且刚刚悦糖心三番五次问他“这事不会影响你吧?”也足以说明问题,这次的事或许不像表面那样简单,至少,跟青酒脱不了关系。
江明毓很心疼她:“这手段也太残忍了,怎么能对一个小姑娘这样狠毒。”
“或许是我坚持退婚惹怒了督军府吧,小小地惩罚一下,之后应该就没事了。”她扯了个谎安抚大家。
门外有人拜访,却没进门,韩妈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包颇贵重的中药材:“林先生说他事忙,不能亲自过来探望,差人送了礼物过来。”
林清沛不是忙,而是在电影的拍摄现场。
姚安扮演的是舞厅的一个歌女,她做过这事,也观察过身边的人,所以演起来很简单,一遍就过,演完之后才看到等候在一遍的林清沛。
见了他,姚安还是很开心的,红唇笑出极好看柔和的弧度:“怎么了?”
“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我办了,怎么个说法?”林清沛低笑着,他在她面前有些幼稚,像个等表扬的孩子。
姚安拉着他在一边儿坐下,咕嘟咕嘟地大口喝水:“怎么办的?看情况给说法。”
“慢点儿喝。”林清沛掏出手帕,塞在她手里,“喝得一脖子都是。”
姚安早习惯了他这样细心,随手接了胡乱一擦,撞了下他的肩:“快说呀!”
林清沛照实说了,又道:“那样的惨状实在是难得见,她左手手臂的皮肉被削去大半,血流了一地,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不哭不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是怎么了,一句疼都没喊。”
姚安抿紧了唇,光听描述她就觉得汗毛直竖,而这些,是悦糖心亲身经历的,实在是有些可怜:“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这么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林清沛摇头,他对家里的情况知道得不多,这也是他不稀罕争少帅这个名头的原因,从古至今,亲兄弟为了皇位头破血流,到了他这里,他宁愿重找出路也不愿意跟兄弟争抢了。
林溪岑接到了林清沛的消息是在一天之后,信里这样写:虽然你们已经退婚了,有件事还是得要你知道,悦糖心被骗到了军政府的监牢里秘密关押,削下来几块皮肉,手段残忍可怖。
林溪岑的手捏紧了,为什么刚刚分开,她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林谦衡明明一直在写信跟他求和,为什么转手又将悦糖心伤成那样?
他想问清楚,更想调查清楚。
可是宁安城这边离不了人,季灵筠在这里,他不得不防,只能打电话给老夫人:“祖母,你托荷语去看看她吧。”
不用指名道姓,老夫人就知道他说的是谁,这整个夏城里,值得他这样关心的,只有悦糖心了,她答应下来:“好,这事儿也只能叫荷语过去,她年纪小,还能在糖心那边混个面子。”
荷语是傍晚去的,她穿一身青白色斜襟衫加黑裙子,怀里捧着一束桂花,下了黄包车便往里进。
悦糖心窝在沙发里,穿一条很宽松的雪白长袖连衣裙,墨发铺在身后,手里拿了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时时想着该怎么报仇,新仇旧恨,全部都得报。
“糖心姐姐。”荷语快步走进来,看着她尚且苍白的脸色关切道,“你好一点吗?”
“连你也知道了啊?”悦糖心轻叹,她的唇色时时都是红润的,这一次因为失血过多难得地发白,形容惨淡,病容明显,一双眼里多了沧桑。
“嗯,我从祖母那边偷听到的,所以来看看你。”荷语的目光落在她手臂,雪白的纱布包裹着,厚实得如同蚕茧,她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但也判断得出严重程度。
“小伤而已,不值得你们记挂。”她的笑意很淡,说完便垂下眼睫。
傍晚的夕阳伸进屋内,照亮了沙发,照亮了地板,却独独绕过了她,她整个人都苍白而虚弱,隐在阳光之外,像个藏在昏暗中的精魅。
荷语能感受到她的些许情绪,复杂而矛盾,像是无数个绞在一起的死结,最后都用淡淡的神情加以掩盖。
“糖心姐姐,我很喜欢你的,什么时候我都会记挂你呀。”荷语说的是真心话,她认识的那么多人里,最喜欢的就是糖心姐姐了。
“谢谢荷语。”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聊的都是课业和学校。
夕阳渐渐散去,太阳彻底落了山,屋内开了灯。
荷语该走了,这时候才想起此行的来意:“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记得了,大夫说我受了刺激,醒过来之后不太记得那天的事了。”悦糖心敷衍着,她们之间多了一个敏感的名字,不能提起。
“真的吗?糖心姐姐。”荷语的眼睛扑闪扑闪,眉毛皱成了波浪。
“当然是真的了,有人害我,难道我还要帮坏人瞒着不成?”她将面前的书翻过一页,侧脸绷紧了,对荷语说谎是一件很难的事。
“那好吧。”
荷语回去之后把悦糖心的反应如实说了,一字一句,准确无比。
老夫人拨弄着手里的佛珠:“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从军政府里出来,这事儿跟督军府有关系是没跑儿了,她隐瞒恰恰证明了这事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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