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是她送我的,不知是动了什么手脚,整个后背都发痒。”许语冰恨恨咬牙。
此刻,对面的秦嘉母女二人却是一脸喜色,这事成了!
“什么时候算账都可以,还是要先治你的病。”袁晶慈母心切,一直去拦女儿挠着后背的手,同时劝慰道。
“不,就要她,她不是会治病吗,我要她当着家里人的面为我治病,再好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许语冰说着便看向自家妹妹,“语晗,我跟母亲先回家,劳烦你去帮我把悦糖心叫来。”
虽然许语晗一向不喜欢被人使唤,但是这次是去把悦糖心叫来,而后跟她算账,许语晗又乐意了起来,她点头应下,先坐车离开了。
这边许语冰由袁晶和秦嘉两人陪着回了家,一路上,她忍得很辛苦,后背不断在靠背上蹭啊蹭,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眼睛通红。
一边的秦嘉暗自得意,衣裳上撒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特意托人找来的漆树粉,漆树生长于深山,毒性强烈,接触皮肤后初时引起瘙痒,后起红疹,严重的甚至大病一场。
一到家,许语冰被佣人抬了进去,袁晶张皇地给德国教会医院打了电话叫人上门看诊,随后去了房间看望自家女儿,许语冰正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水声哗哗。
“洗洗也好,真不知道那衣裳上有什么。”袁晶叹息一声,心疼到了极点,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哪能舍得眼看她受苦。
另一头,许语晗趾高气扬地去了悦糖心家,看着巷子青砖上的野草,她有些下不去脚,拍拍前面的椅背吩咐司机道:“你进去,把悦糖心给我叫出来。”
不多时,悦糖心便跟在司机身后往出走,她着一身天青色老式斜襟衫配白色长裙,老式的月白色绣花鞋,手里的胡桃木手袋比一般的要大上不少,看上去怪里怪气。
等她上车的时候,许语晗伸手挡住车门,带了十足十的嫌弃和鄙夷:“你坐前面去。”
副驾驶一般是佣人才坐的,算是整辆车里最低下的位置,悦糖心透过车窗看了她一眼,没再动作,只道:“二小姐还要不要请我去许家?”
她那幅样子,竟是不让坐在后座就不去了!许语晗气得咬牙,半晌也只能松了手,心里暗骂,你就狂吧,惹了许语冰跟市长夫人,我看你今天怎么狂!
两位少女并排坐在后座,一位时髦一位温雅,却隔得很远,中间的空隙足以容纳一个人,空气里充斥着敌意,许语晗轻笑道:“你的好日子来了,姐姐叫我请你去为她治病呢。”
“是吗。”悦糖心看向她,面上带了两三分喜悦,“那我的好日子确实就在今日了呢。”
笑吧,笑吧,笑得越开心死得就越难看!
许家的洋房占地极大,车子驶进缠枝纹的大铁门后又过了片刻才停下,道路两边的花木欣欣向荣,不等她细看,许语晗就踩着中跟皮鞋进了面前最为华美的建筑,她也只好跟上。…
先是进了客厅,再上楼,由她一路领着去了许语冰的房间,莲青色为主调,家具皆为浅淡的白色,让整个房间显得干净出尘,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许语冰着一身睡衣正半趴在床上。
袁晶有心跟她算账,根本不想让她碰自己的女儿,能忍着不发脾气已经是教养良好,故而她冷冷地看了眼这少女:“你先去楼下待着吧,这里不需要你假惺惺。”
“姆妈,让她治!”许语冰坚持道。
僵持了一会儿,袁晶拗不过女儿,只能眼看着悦糖心走到床边,掀起睡衣细细看了后背,她看得很快,只几秒的功夫,一边的许语晗离得略远,没怎么看清。
“这是中毒。”悦糖心道,“许小姐的后背接触过什么东西,独特的,突兀的,之前没有的,拿来叫我看看。”
“秀儿,去浴室把我今天穿的那件旗袍拿来。”许语冰吩咐道。
那位叫秀儿的女佣听话去了,手捧着一件蓝色绣银蝶的旗袍送过来,站在悦糖心身侧,似乎是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许语晗往旁边躲了躲。
她先是闻了闻,后来又隔着手帕盯着衣服上抖落的细粉端详了一会儿,才道:“这衣裳上有漆树研磨而成的粉末,接触皮肤才导致发痒,许小姐皮肤细嫩,这才出了红疹。”
出了红疹!许语晗一想到自家姐姐光洁的背上长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心里就一阵痛快,低头淡笑。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袁晶难以维持端庄,深深地蹙眉,送衣裳来的罪魁祸首现在就站在女儿病床前,事不关己地说着病情,“衣裳是你送给语冰的,你又精通医术,这毒不是你下的,还能有谁!”
“夫人,我怎么可能在自己送来的东西上动手脚,这样未免太蠢笨了。”悦糖心解释道。
“夫人爱女心切,语冰身体痛苦,这才想得简单,作为旁观者自然觉得不会是你,所以你才这样做,先下毒后救命,博取许家的感激!若不是你下的毒,你真那么厉害,一闻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毒?”秦嘉来得晚,她在旗袍外加了件手工流苏披肩,流苏末端垂坠了珍珠,华丽又富贵。
“是啊,你就看一眼,再闻一闻就能知道是中了毒,还能知道中了什么毒?”许语晗也帮腔道。
“先是为了巴结送衣裳过来,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论你是不是下毒的人,这事都跟你脱不了关系,你以后也是决计不能跟许家的人来往的。”袁晶这话一出,等于是把悦糖心的罪名定死。
“姆妈,先让她治病。”许语冰痛苦呻吟。
“这很简单,拿蜂蜜涂抹,会变得凉爽舒适,一日三次,清水清洗患处,再均匀涂抹蜂蜜,三天即可痊愈。”悦糖心道。
秀儿去拿了蜂蜜进来,许语冰把众人赶了出去,只叫悦糖心亲自为她涂药。
西式的客厅宽敞,袁晶被秦嘉拉着坐下,宽慰道:“不管怎么样,这是许家的地盘,悦糖心还能跑了不成,她敢算计许家,肯定是不能姑息了。”
正在这时候,德国医生来了,那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德国女人,因为来得急,白大褂都没换下,提了黑色的手提箱,消毒水的气味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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