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出陈大爷的家门，陆思凝就急切地问到：“喂，为什么是墙纸啊？”

“我在孙波家探查时，感觉卧室的墙纸比其他房间要新。而且你记不记得孙波在视频里说的那句，噩梦里感觉墙上写着绿豆蝇几个字。”

陆思凝露出了一副醍醐灌顶的表情：“哦，原来如此。我好像一下子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时慕问。

她激动地开始总结：“我都明白了，一切的噩梦都不是梦，而是李子晗搞的鬼。比如墙上写的字，应该是李子晗用荧光记号笔写的，晚上她偷偷地一闪一闪紫外线灯，让孙波误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看到那些字。比如孙波晚上听到奇怪的滋滋声，应该也是李子晗用录音笔录好的，并设置定时播放。至于孙波误以为自己过度紧张，看到水里好像有脏东西，也是李子晗在净水器中动了手脚，还有被踩脏的鞋，应该也是李子晗想办法造成的。”

“没错，交给陈大爷处理的那些东西，与孙波所谓的噩梦如此相符，绝对不是巧合。我想李子晗应该是在了解孙波初中时遭受校园暴力的阴影后，利用这些手段，对孙波进行心理暗示，加深他对小时候事情的仇恨，也加深对郑家豪的阴影，以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两个人开始兴奋地讨论起来。

“对，在案件发生后，李子晗为了消除痕迹，就把这一切的证据都交给陈大爷处理掉了，真是天衣无缝，谁会怀疑到她呢？可她绝对想不到，我们竟然会查到陈大爷这一层吧。”

“没错，李子晗这也算机关算尽，她不该在我们去之前，再次叫陈大爷去家里清理东西。”

“可是李子晗的动机是什么呢？孙波明明那么爱她，而且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啊。”

“还是那句话，我们总是太低估人心的黑暗了，李子晗的动机是什么，随着我们调查的继续，早晚会发现的。”

“那我们现在有了视频作为证据，再结合王海和陈大爷的证词，是不是可以正式申请逮捕李子晗了？”陆思凝兴奋地问道。

尽管案情取得巨大突破，但时慕依然保持冷静。

他说：“不行，现在的一切只表明，李子晗可能是操纵孙波精神状态异常的幕后推手，但是还不能找到李子晗和体育馆杀人案直接相关的线索，现在抓人只会打草惊蛇，我们还得找出李子晗做的事情，与体育馆杀人案之间的联系才行。”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调查呢？”

“不管怎么，现在申请重新立案应该是没问题了，然后我们就可以调查李子晗的通讯记录，应该会有一些收获的。”

当天下午，时慕回到了分局，先把孙波的视频、孙波同学王海的证词、陈大爷的证词一并呈现给了一队赵队长、四队栾队长以及分局局长，而后又表述了自己对于李子晗操纵孙波精神状态，甚至操纵杀人的怀疑。队长、局长他们经过商量，一致认为，目前的证据表明，该案存在教唆杀人和操纵杀人的可能性，同意正式对体育馆一案进行重新立案调查，调查由时慕全权负责。

时慕随即提交申请，对李子晗的手机通讯记录以及全部聊天记录进行筛查，包括恢复已经删除的记录等等，这些得到了领导的批准，并要求技术科全力配合。

目前发达的刑侦技术可以做到，在不用拿到嫌疑人手机的情况下，仅通过手机号和微信号就能调取嫌疑人的各种通话和聊天记录，甚至可以恢复很久前已经删除掉的记录。在此技术的帮助下，时慕很快就拿到了他想要的记录，足足几百页。在他和陆思凝进行日夜不分的努力筛选后，总结出以下信息：

第一，那就是一直苦苦找寻的李子晗的动机，通过微信聊天记录可以得知，原来李子晗早在两年多前就已经疑似出轨，出轨的对象居然是孙波的同事林宇轩，也就是时慕他们在银行见过的那位。

第二，令时慕他们颇感意外的是，除此之外，他们再找不到任何李子晗和体育馆一案有关的记录，无论是张立功还是任何他周边的人，都没有和李子晗有过联系。无论是通话还是聊天记录，都再无任何疑点。

如此一来，即使李子晗的动机找到了，即使李子晗确实在精神上操纵孙波，但是依然无法将她和死者张立功联系起来，这样的话，最多只能以虐待罪，甚至是故意伤害的罪名拘捕李子晗，这当然不是时慕他们想要的结果。

难道说，李子晗真的只是在精神上伤害孙波，而没有操纵他杀人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时慕和陆思凝的调查再次陷入了一团迷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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