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僵硬的扯出一丝难看的笑脸,像往常一样撒娇道:“姑姑,你一定是吓唬我的,你看我都认错了,你原谅‘濬儿’吧。”
他将‘濬儿’两个字咬得极重,仿佛这两个字中夹杂着无限美好的回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她坚定的眼神,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之前她一直觉得,朱见深还小,口口声声的喜欢不过是因为他不懂男女之情,对她的感情也不过是一时的依恋,就像是儿子对母亲的感情一样。
时至今日,她赫然明白,在她心里一直避之不及的‘历史’终究还是要上演了。
所以她只能选择躲避,选择将他驱逐。
朱见深彻底绝望,带着哭腔乞求道:“姑姑,你不是要濬儿帮你找东西吗?濬儿找到了好多,你别赶我走行吗?”
“那宫灯,不用你找了,我自己想办法。”
只要知道了那盏宫灯在这宫墙内,她就一定能找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姑姑,濬儿知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濬儿。”
他瘫软在地,手里紧紧的攥着她的裙摆,通红的眼眶已是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在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可是在她眼中,终究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朱见深,说不心软那都是假话,可是她这一次,她不能再心软了。
江小白轻叹一声,不忍再看哭成泪人儿的朱见深,狠了狠心,一把拽过裙摆,仓皇而逃。
不知不觉她在寿康宫里已经呆了三年了,她不知道后来朱见深如何了,只是每每路过那林中,总是忍不住往里面多看一眼。
距离孙太后去世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她知道朱见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再不抓紧找到回去的路,恐怕之前所做的一切注定都会变成徒劳。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她不想被这沉重的轨迹碾压,这两年她到处打听‘宫灯’的下落。
刚开始的一年,因为孙太后的原因,众人都不敢同她结交,莫说打听事儿,就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
第二年,或许是孙太后瞧着朱见深从未找过她,两人也再无交集,渐渐对她放下戒心。她身边的朋友也逐渐多了起来。只可惜宫里这些年形势动荡,许多太监宫婢都是刚进来的,说起来还不如她知道的多,哪里知道什么宫灯的事儿。
第三年,孙太后彻底对她放心了,因为她曾故意在朱见深给她请安的时候,召她上去伺候,而朱见深早已不是那个哭鼻子的小奶狗,即使是两人目光相撞,也是丝毫的波澜不惊。两人就像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一般。也正因为这样,孙太后还会时不时将她叫去讲讲朱见深儿时的趣事儿。
第四年,也就是如今,她怡然凭借着出色的忽悠功夫,再加上孙太后的年事已高,喜欢听些奇闻异事,这个任务当然非她莫属了,故而江小白如今在‘寿康宫’的地位已经仅次于羌嬷嬷了。
“羌嬷嬷,这东西您要是觉得好,改天我做好了再送你一瓶。”
“这些年多亏了你给的这些东西,要不然我这张老脸怕是都不能看了。”羌嬷嬷拿着一瓶江小白自制的‘精华露’爱不释手的称赞着。
“哪儿的话,嬷嬷您还年轻,就算没有这些东西也是一样漂亮的。”
羌嬷嬷比孙太后小个七八岁,如今也是年过半百之人,要是旁人说这话她或许还会觉得是讽刺,可是同样的话从江小白嘴里说出来,她倒是听着十分顺耳。
“你个鬼丫头,嘴就像抹了蜜一样,如今连太后娘娘都喜欢和你说话。”
“嬷嬷谬赞了,能让太后娘娘开怀一笑,是奴婢的福分。”
自从那日见过孙太后的手段后,她心中一直怨愤极深,可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却觉得这个垂暮的老人,似乎有些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哎,不知道娘娘这病还能撑多久,要是老婆子我能替她受着就好了。”句句情深意切,主仆情深,或许这世上最在乎孙太后的,莫过于羌嬷嬷了吧。
“您别难过,她老人家总会好起来的。只是......毕竟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身体不及往日硬朗,奴婢倒是知道这宫中有一件宝贝,若是能寻到,定能助她好转。”
好转个鬼哦,就算是大罗金仙都不可能改变她两年之后故去的事实。而她这样说,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羌嬷嬷立马来了兴趣,忙问道:“什么宝物?”
“一盏宫灯。”
岂料羌嬷嬷脸色一变,嘴角微微抽搐,然后假笑道:“你这丫头,尽是拿老婆子我开玩笑,一盏灯而已,怎么可能救得了人命?”
这一切细微的表情,统统都被江小白看在眼里。
看来羌嬷嬷一定是知道什么,不然不会仅仅只是听到她提了提就反应这么大。
“嬷嬷有所不知,我幼年时身体孱弱,几次都差点活不过去,阿爹和阿娘都焦急万分,四处拜访名医仙师。也是一次机缘巧合,恰逢以为仙师路过,拿出一件宝物在我床头放了一夜,第二日我的病就全好了。”
听了她的话,羌嬷嬷暗暗舒了一口气,故作惋惜道:“看不出来你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人。不过照你这么说,当时那仙师当时拿出来救你的宝物就是一盏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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