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辇的轻纱被掀起,凤无泽倾世容颜便暴露在桑茶眼中。
狭长丹凤眼恰似天生的勾人相,令即便是知晓他身份的宫女也不由得看痴了去。
而他,懒懒散散的样子好似不是进宫而是郊游。
桑茶在他步辇前停下,慢吞吞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凤无泽微微起身,挑眉轻笑:“这么说,公主只是正当防卫了?”
桑茶认真点头。
那边,被无视得彻底的皇后黑着脸走过来。
“九千岁,君茶今日伤本宫宫人,还胆大包天地硬闯凤仪宫往本宫榻上泼水,九千岁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她早已换上了皇后凤袍,发饰庄重闲雅,只是脸色难看得犹如锅底。
谁能想到那么多人都制不住一个小丫头?
甚至还反被打倒在地。
不过,昨晚君茶被赶到偏房去睡,足以见她在凤无泽心中的地位。
今天这事,凤无泽定不会包庇君茶。
闻言,慵懒妖娆的九千岁来了兴趣,问向桑茶:“你还泼她水了?”
桑茶点头:“她让我在外边吹风,我当然也要让她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瞧她多听话,别给她穿小鞋。
这句话,在皇后眼中听来是何其嚣张。
“君茶!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桑茶斜她一眼,嗤道:“你也配。”
原主再蠢,也有皇后明里暗里不少的功劳,今天的教训,只是轻的。
倾覆皇室啊,有点舍不得,不过,没了也好。
皇后怒不可遏,嗔目切齿道:“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本宫说话的?”
安蝉搀扶着她,在她背上轻轻抚着,温声道:“娘娘别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皇后神情这才缓和一点儿。
但又被凤无泽下一句话气得当场去世。
“那宫女说得对,陛下本就许久未来凤仪宫了,皇后再气出个皱纹什么的,那下半辈子不就只能在这里独守空殿了?”
凤无泽笑得恣意。
只是,这款恣意之下,是嗜血不谙天下事的凉薄。
皇后猛地瞪向他:“凤无泽,你——”
但在接触到对方悠悠含笑的眸子时,她下句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她不会忘了世人所说的那句“当今天下是九千岁的天下”。
哪怕她是皇后,哪怕凤无泽坐在步撵里不曾落地,也不能与他硬来。
毕竟,他让皇帝嫁个公主给他,皇帝就得嫁个公主给他。
没有任何拒绝转圜的余地。
这时,有宫人通传:“娘娘,九千岁,四皇子来了。”
皇后找到机会错开话题,蹙眉:“他来做什么?”
也容不得她多想,人已经过来了。
因着桑茶动作幅度太大,大家都被迫移到了凤仪宫外,这里宽敞,足够她甩开蹄子动手。
也丢尽了皇后的脸面。
桑茶却略显疑惑。
四皇子不是皇后的儿子,却是当今皇子中最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的皇子,深得皇帝臣子赞叹。
按理说,这个时间,他没有道理来皇后宫中。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宫墙那边走过来一名身着月牙白长衫的温润男子,面带浅笑,恭敬从容地作揖行礼。
“母后,九千岁。”
桑茶在看见他面容之时,瞳仁微微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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