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烦了书房。
“欸?你妈放你出来玩了呀?”烦了没想到咚妹儿能过来,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下地拢了拢炉子里的火,让咚妹儿和大尾巴围着火炉,先暖和暖和,去去寒气,然后又出门和值夜的下人吩咐,让小厨房炖点银鱼汤,他半夜睡不着,想喝点汤。
“妈还看着我呢,手上这不还绑着红绳的么,”咚妹儿抬起手腕来,给烦了看手上断了一截的红绳,“我憋的难受,自己出来溜达溜达,天亮之前就回去。”
“啊,这样啊,那你回去了可都收拾好了,可别让五嬢嬢看出来了,又是一通好揍。”烦了明白了,她是偷跑出来的。
“嗯嗯!”银鱼汤很快送进来了,因为烦了经常半夜要和这个,所以小厨房常备着材料,就防备着他冷不丁的要吃这个,再做不出来挨了老祖宗的教训,那就不好了,所以做起来很快。
大尾巴吃的开心极了,有日子没吃了,又在外面冬夜的海滩上冻了好一阵子,它可觉得这份热乎乎的鱼汤太好吃了!
烦了把银鱼汤喂给大尾巴之前,先给咚妹儿盛了一碗,用汝窑的小盖碗盛好了,轻轻送到咚妹儿跟前。
咚妹儿拿起来,心不在焉的抿着,不复往日欢快的样子。
“你咋啦,汤不好喝啊?是没炖好么?要不我让他们再做一碗送过来?”烦了觉得咚妹儿几日不见,有些不对劲。
“啊好喝,好喝。”咚妹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说完把汤碗放下了,低头不说话了。
“你到底怎么了么?难不成被你妈圈在船上,给圈傻了呀?”烦了有点急了,他从认识咚妹儿,就没见过咚妹儿这样蔫头耷脑的。
“那个,那天那个和我一起落水的人,就是那个,那个和我抢木板子的坏人……”咚妹儿言又欲止。
“咋了,那坏人咋了?他把你咋了,他伤着你了么?你怎么不早说啊??啊??”烦了听了,心里一惊,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就要冲过来看咚妹儿有没有受伤。
“哎呀,没有伤着我,他下水没一会儿,脸色就有点紫了,水性还没我好呢,后来河神姐姐来了,把他攥着我的手给掰开了,就缠着他往水下深处去了……”咚妹儿眼神空空的,似乎还在回想当时水下的情形。
“你是真的大难不死,神灵庇佑。那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这么闷闷不乐的干啥呀?”烦了很奇怪,舒了一口气,又坐下来了。
“我当时在水下,低着头,看着那个人被拖向水底,他手脚乱挥舞着,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被吓坏了,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我后来就一直在想,他当时到底说什么,想了这么久,我琢磨着那人当时的嘴型,好像是在说,他认得我!”咚妹儿的两条小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当然认得你,要不他们怎么知道抓走了柱子哥,好让你和大尾巴现身去换人呢!”烦了听完,松了口气,笑着说。
“不是这个,我就觉得,看他当时那个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瞪着眼睛,说他认得我,我当时看了,都想拦着河神姐姐,先让他把话说清楚了,再给扯到河底下呢,可当时抱着柱子哥的板子,也怕误了人家的事儿,也怕和那水鬼,啊不,和那河神姐姐说不清楚,所以,到底还是算了,眼看着那个人被拽下去了,直到看不见了,我才浮上去。现在想起来,我又有点儿后悔了,我还是想问问,那人为什么说他认得我。”咚妹儿难得,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还逻辑清晰,一丝不乱。
“哎呀,我还当是什么呢,看你这心操的,那坏人说认得你,肯定是因为以前在坐摆渡船的时候,坐过你家的船,临死之前,吓破了胆子,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没准儿还指望你看在都是活人的面子,救他一把呢!你要真出手相救了,还真就着了他的道了!”
烦了安慰着咚妹儿,这时候大尾巴吃完了银鱼汤,凑到烦了身边来,蹭着他的腿。
好久没见了,大尾巴也很想念这个孩子。
“嗯。行吧。”咚妹儿就这么被烦了劝解了过去,甩了甩小脑瓜,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儿了。
咚妹儿本来就是洒脱直爽的性子,这些藏在心的话,说出去了,她就不再想了,在家不敢和五嫂说,才私下琢磨了这么久的。
这下好了。
没有心思,一身轻松。
“哎,我说,你之前教的那些个诗啊字儿的,我早就学会了,再来首新的呀!”咚妹儿恢复了平时活泼的样子,眨着大眼睛,提议道。
“好!来,咱们学个新的!”烦了见她好了,似乎心结打开了一般,也松了一口气。
烦了一个高蹿起来,走到书桌前,铺纸研磨,挥毫书写起来。
咚妹儿笑着凑过去,也执起笔来,学着烦了的样子,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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