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云樵还在打颤,随缘抱来了自己的被子给他压上,结跏趺坐在地上,默默地诵念起了经文。
诵念经文当然不是为了治疗,他只是守在这儿,一边修行。
陈云樵还在打颤。
随缘把所有的被褥都给他捂上,到了后半夜,总算恢复了正常。
第二天早上,随缘摸了摸陈云樵的额头,体温恢复了正常。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做了早课,煮了早饭吃过,陈云樵依旧在昏迷。嘴唇依旧在颤动。
随缘坐了一会儿,想起来褡裢里的粮食。
今天又是个艳阳天,随缘把褡裢里的湿粮倒在地上铺开晾晒,又到田里转了一圈回来,陈云樵醒了。
醒过来的陈云樵有些不大对劲儿。
这是随缘的第一反应。
陈云樵平躺在床上,瞪着一只眼望着房顶,他另一只瞎眼上的眼罩不知丢在了哪里,此时裸露出来一个皱皱巴巴的肉疙瘩。
他的嘴唇颔动着,还在念着经文。
听到随缘进来,仅剩的一只眼珠动了动,看向了随缘。
“法师。”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随缘坐到床边,端起床边的水递了过去。
陈云樵摆了摆手,挣扎着要坐起来。
“弟子真心皈依佛门,求法师收留。”
随缘愣了愣,见陈云樵面上认真,也严肃了下来。他正了正身子,认真的说道
“云樵,你为何出家?”
陈云樵面上认真的神色化作茫然,他呆呆的说道“我想学法师的本领。”
随缘摇了摇头,“术法神通终是外道,佛法才是根本。如果你是抱着学习神通术法的想法出家,贫僧是不会为你授戒的。”
陈云樵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恢复了原来的呆愣。
“对不起,法师。”
随缘叹了口气,轻轻地问道“你知道贫僧为何要你跟在身边三年吗?”
陈云樵摇了摇头,依旧呆呆傻傻的。
“那你知道这地方是何处吗?”
陈云樵想了想,回答道“兰因寺。”
“那你知道贫僧是谁吗?”
陈云樵不答,只是呆愣愣地盯着前方。一副痴傻的模样。
“跟贫僧说说,在兰因镇遇到了什么?”
随缘叹了口气,不再提这茬,转而问道。
他确实有让陈云樵受戒的想法。
早在长安城的时候,他就有预感,兰因寺八成已经不在了。起初他想让陈云樵继承兰因寺的传承。
尽管他在现代也没有找到兰因寺,但他还是想让兰因寺的传承继续下去。
但随着陈云樵跟在身边的日子久了,尤其是在回到兰因寺,看到师叔跟两位师兄的尸骨之后,这种想法就淡了。
陈云樵能想明白,真心皈依自然是好的,如果没想明白,那就等三年后放他离开。
这是随缘后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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