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一群人在兰河两岸形态各异,“其乐融融”,与阿塔族防御两侧的队伍相对的兰河中突然响起巨大水声,阿塔族队伍瞬间被这样的响声吸引,将分给热闹的心迅速收了回来,举起弓箭,向从兰河中窜出的一排人影射去。就在他们看清那排人影是稻草人时,也发现水中机关被触发,箭矢连珠般从机关发射而出,撞落了行至途中的阿塔族箭矢。在前不久大成朝攻破阿塔族沿河防线的那场战役中,大成朝大量士兵突发腹泻,不得已又退守兰河另一岸,但也趁着阿塔族原气大伤之时,于兰河沿岸数十里之内布置了这样的机关,加强防守,防止叛徒、细作出逃。阿塔族是知道这些机关的,几番试探后,并未将这样的机关放在心上,毕竟这些机关看起来既是在帮大成朝士兵防守,也是在帮他们防守。只是没有想到,现在这些机关竟以这样的形式被触发。
阿塔族士兵有人当机立断向下趴去,但因是整队的士兵,本就未拉开太大距离,刚刚军纪本就有涣散,彼此之间为了说悄悄话,不由得拉近了距离,根本容不得所有人都趴得下去,何况还有人第一反应或是左右躲闪,或挥舞手中长弓打落迎面而来的箭矢,一时间一片混乱,因此有不少人中箭而倒。
紧接着,有真正的人从兰河中一跃而出,登上米镇岸边。仔细一看,出水之人不由得又令两岸大多数人一阵诧异,清一色百姓装扮,轻装上阵,身手却很是利落。稷城知府与参将竟然打了头阵,不仅如此,同知、通判亦在其中。阿塔族大将军此时也顿时明白河面上这出闹剧根本就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以便水中之人趁机潜浮至此,发起出其不意的袭击。从此时浮于水面之上的麦秸秆来看,他们是口中含此,使其一端露出水面,以便呼吸,才得以一直潜在水底。而所有人竟然被闹剧吸引,不曾注意悄悄逼近,只露点点尖头的麦秸。
而此时,两军对峙之处的兰河之中,有船倒扣着浮出水面,前排士兵在后排士兵弓箭的掩护之下迅速登船。阿塔族大将抬起手中的大刀,首先要取了手中这名京机大将军的情人性命。宁霜儿发力抵挡,挣脱出阿塔族大将军的手掌,但以臂挡刃,难免重伤。在宁霜儿已经抱了大不了舍出那条手臂的决心时,一道箭打偏了那大刀,宁霜儿趁机逃脱。那箭来自纵马踏上河中央一条底朝天的船的四殿下,只见四殿下的良驹前蹄从漂浮于水面之上的船底上微微离开后,后蹄立马踏上,将那船底用力后蹬,纵身一跃,跳上了米镇河岸边。至此两军之中的一场厮杀彻底爆发,并且一时有源源不断的大成朝士兵涌过兰河,仍潜伏在水底的不少百姓服饰勇士也纷纷涌出。
“跟我来!”宁霜儿捡起一柄大刀,正欲帮大成朝士兵厮杀一通,律托兰拉住宁霜儿道。
宁霜儿本不欲再信任律托兰,一扭头,对上她汪着一汪湖泊的晶莹的眼睛,“相信我。”律托兰道。
怎么办,信她吗,哭的戏码我也有演出来过,有箭朝律托兰射来,而她方才正在拉宁霜儿,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射中,宁霜儿一把将她拉过,躲过了箭矢,接着将这位阿塔族的小主向她族人的一方一送,便开始了厮杀。
“好!姐姐太英武帅气了!”律托兰的拍手叫好声传来。
宁霜儿长出一口气,又斩了面前阿塔族人一刀,心想这姑娘别怕是被吓傻了吧。
“只是姐姐何必为了这么一个负心的人厮杀,他的兵杀上岸边之时可有顾及过你的安危。诚然用箭救你于刀下,可你想没想过,万一那时正好你的面前有人,或他因为应付我们的袭击,晚了一步,你会怎么样?”律托兰继续说道。
仔细一想,这倒也是,宁霜儿瞟了律托兰一眼,心里还是告知自己不要上当。
“知道我为何姓律托,而父亲姓律特吗?因为我虽是阿塔族人,性子也太过野了,一点儿都不服管束,谁也不能奈我何,父亲一生气,就给我改了名字。曾经与我暗中定过亲的阿塔族儿郎也悔婚,一去不复返了。”律托兰在自家士兵的护卫下,嘴巴还不停歇。
“您可住嘴吧!再不服管束,看这次大族长可还会继续由得你?您闯大祸了!”阿塔族大将军有些烦躁地且战,且对这位小主吼道。
“所以,姐姐,我一看你的情郎这般置你于不顾,就生出同命相连的感觉,来我阿塔族吧,摆脱他,我会待你如姐妹一般。”律托兰丝毫不受阿塔族大将军影响,依旧朝着宁霜儿喊道。
宁霜儿观察了一下战况,大成朝占据了优势。知府那边,由参将一路护着,倒也未曾受到伤害。同知腹部中了一刀,被所素衣百姓装扮的大成朝勇士护送着,跳入了兰河之中,向河对岸潜去。从同知下水前的鬼哭狼嚎来判断,他并未被伤到要害。通判笨拙地拿着剑,闭着眼睛一通乱抡,倒也还未受到伤害。四殿下更是奋勇。宁霜儿朝律托兰奔去。一到律托兰身边,被律托兰拽住手,周遭的阿塔族士兵便在小头领的喝令下蜂拥而上,将宁霜儿和律托兰团团围在了中央。
“喂,你这个小主行不行啊,他们这也没将你放在眼里啊。”宁霜儿一只手被律托兰牵着,一只手举起大刀防御道。
“涉及生死、战争的时候,他们确实不怎么将我放在眼中,何况这场祸还是我惹出来的。”律托兰嗫嚅道。
“那你方才讲话那般底气十足,仿若你便是我的救世主一般。”宁霜儿被律托兰噎得差点儿说不出话。
“可是你放心吧,有我在,便有你在,我父亲不会对我怎样,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好感人。”
“霜儿!”兵荒马乱,金戈铁甲,人仰马翻中,有一人赭色劲装飞身而来,在刀剑银光和滚滚烟尘和厮杀声中划过一条别样色彩的弧线,是徐公子,他原本只是来调查税银一案,不必卷入战争之中,不知何时竟也杀来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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