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这才转过身来,顿时也惊得后退一步,叫道:“你……你们是谁?江护院,董护院,你们快来。”说着,拉着女子往后退了几步。
片刻后,便有穿着灰色短打衣衫的两人涉水跑上岸来,手上都拎着两把带鞘的长刀。
那老汉船夫也带着一个青年快速走到岸边,这青年也是穿着满是补丁的短衫,看来也是船夫。
“和尚?公子,那是和尚。你看,他几人剃了光头穿着僧衣,应该便是寺里的和尚。”那老汉指着常照和明镜几人喊道。
那白袍男子在众人身上巡睃着看了许久,说道:“可那几个和尚身旁的又是谁,你看,他们身上带血,手拿凶器,怕是……怕是……劫持了和尚的贼人!”说到后边,声音都有些打颤,又赶紧握着女子的手往后再退了几步。
那白袍女子紧紧抓着白袍男子的臂膀,声音颤抖的叫道:“郎君,郎君,有贼人,怎么办,怎么办?”
那两个护院抽出刀来,站在那一男一女身前,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两个护院,一个身形高瘦,一个身形矮壮。
常照见状,上前几步就要答话,曹义全和水致远提着刀跟在身旁。昨日几番血战,让大家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敢有丝毫大意,即便这一对夫妻比己方众人更像惊弓之鸟,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那白袍男子看到曹义全和水致远提着刀往前迈步,惊得跳起,叫道:“别过来!江护院,你问问他们要干什么。”
那高瘦护院上前一步道:“喂,你们是什么人?劫持那几个出家人要干什么?”这人看来就是江护院,另一个矮壮的便是董护院了。
常照笑着开口:“施主莫慌,老衲乃是北玄寺方丈,身后几个是本寺的僧人,其他几位也不是恶人。”
白袍男子道:“那……那为何他们身上带血,手上有刀?还……还有这些死人……”
常照叹道:“唉,我北玄寺护佑丰州生民近百年,却不料竟有贼人敢在佛祖像前杀人越货。好在永丰鸡鹿巡检司的水巡检昨日正在寺中,不然,我等几个出家人,便要断送在这些贼子手中了。水巡检……”说着,转身对着水致远合十一礼。
水致远上前一步道:“不错,我便是鸡鹿巡检司都巡检,你是何人?”
那白袍女子道:“呀!郎君,果然让你说中了,真的是贼人来寺里杀人劫财。郎君真真是目光如炬,不去做官太可惜了。”说着,她脸上含笑,一脸崇拜的看着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在挽住自己臂弯的女子手背上亲昵的拍了拍,笑道:“你呀……呵呵,外人在呢,真是妇道人家,尽会说笑。”说完又转头对水致远道:“巡检?我看你们身后也有女眷,想来也不会诓骗我,只是,我毕竟带着爱妻,你看……”
水致远取出巡检司腰牌举在空中亮了一亮,那江护院就要上来查验,水致远哼了一声,将腰牌塞回了怀中,道:“哼,一个小小的护院家丁,竟敢对本都巡检如此无礼。喂,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可有凭由?”
那白袍男子看了水致远一会,躬身一揖道:“在下见过水巡检,请恕小人眼拙。在下姓罗,名经,家在洛阳,读过几年书,只是没什么长进,只好以经商为业,昨日送货到了鸡鹿镇上,今日便要返家,听闻这北玄寺甚是灵验,便携爱妻来此拜佛求……嗯……求个平安。”
水致远点点头,又对那两个船夫道:“你二人是本地人?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那老船夫赶紧躬身道:“大人,小的是河口乡人,巡检乃是贵人,怎会记得小老儿?小老儿却是见过巡检的。”
水致远盯着几人看了一会,转头对常照点点头,又回身对杨愈、曹义全等人点点头,示意没什么问题。
常照道:“罗施主,老衲想求你一件事。你诚心诚意来到敝寺,拜佛之愿未能达成,本不该劳烦尊驾,只是几个伤者需要救治,几个女眷也需安顿,你看,可否借你的船一用,将水巡检和他家眷送返鸡鹿镇上?”
罗经对着码头停靠的两条船努努嘴,疑惑的道:“方丈,这码头就停着两艘船,为何还要借用我的船?”
常照叹道:“唉,昨日贼子行凶,将船夫也都杀害了。”
罗经犹豫道:“这……原也应该急人之难,只是,唉,在下要急着赶路返家,这可有些难办了。”
水致远见罗经这犹豫模样,叫道:“罗经,巡检司正在探查这桩贼人打劫北玄寺的案子,现在征调你的船一用……”
那罗经急急开口道:“不可不可,水巡检,万万不可啊!在下还要着急赶路呐!”说着不断的打躬作揖。
那罗经的妻子抽抽噎噎道:“你……你们,要仗势欺人吗?郎君,呜呜……他们不是好人,我怕,我要回家。”
水致远道:“啰里啰嗦,也耽误不了你半天工夫。”
水少夫人看那白袍女子这副模样,心中不忍,走到身旁道:“二郎,便让他们回去吧,请他们回到镇上报个信,或者请那位老人家回去多请几个船夫,开一条大船来,我们也不会少了他的船钱。”
那老船夫闻言,向水少夫人鞠了一躬,道:“夫人心善,多谢夫人。只是不知这里有多少人,需多大的船?”
水少夫人想了片刻道:“老人家,请你回去便开一条能载十四五人的船來,可好?你放心,不会短了你的船钱。”
老船夫沉吟片刻,道:“好是好,只是,这些死尸,是不是也要收殓收殓装载回去?怕是要开一艘大船。”
水致远道:“不必了,你便按我嫂嫂说的去办。这些死尸,自有我巡检司之人回来收殓。”
老船夫点点头:“是是……小老儿这就回去请船来。只是,真的只有这十四人吗?”
水少夫人点头道:“不错,便是十四人,不会少了你一人的船钱。”
杨愈听着老船夫这“真的只有十四人吗”最后一句问话,心中只觉有些异样,正皱起眉头转着念头,便听得水少夫人话音刚落,一声厉喝直刺耳膜:
“动手!”
竟然,是那罗经暴喝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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