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看,说是温文中了毒,需要用药将毒逼出来,步绾绾听着这话有些站不住了,这么小的孩子就遭了这样的罪,那毒伤到她没,疼不疼,要怎么逼出毒来,会不会让温文遭罪......这些一连串的问题步绾绾都想不出个答案来,差点晕了过去,青华扶着她,她才没摔下去。
此时,外边没个通传声,皇帝人已经着急赶来,见她们都在殿里等候,着急问道:“公主现在如何了?”
在外面候着人行礼答:“太医说是小公主中了毒,需得用药洗出去,奴婢们也不知道现在公主的情况。”
皇帝脸色煞白,握紧了拳头,可皇帝见过的大场面多了,什么生离死别,却都没有此刻痛心疾首,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放在掌上宠着的明珠,现在却遭了这样的罪。
皇帝迈步到步绾绾跟前,将步绾绾搂在怀里,温柔安慰道:“别怕,温文会没事的。”
步绾绾泪珠含在眼里,没有掉下来一滴泪,只是觉得没有力气,就怕里面传出来不好的消息。
“皇上,是谢昭容要谋害小公主,还请皇上替皇后娘娘和小公主作主。”青华突然开口说着,跪在了皇帝面前。
一旁的谢昭容愣住了,也跟着跪了下来,哭诉道:“皇上,臣妾没有谋害小公主,臣妾今个儿才来昭华殿看过小公主一眼,谁知竟发生了这事,若不是臣妾发现得及时,只怕这会儿小公主已经没命了,皇上,臣妾冤枉啊。”
“谢昭容的意思是整个昭华殿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公主出了事,可是你一来到昭华殿,小公主便出事了。这究竟是昭华殿的宫女看管不理,照顾小公主不周,还是谢昭容你别有用心,贼喊捉贼?”林清宁突然站了出来,字句如珠,一针见血将罪安在了谢昭容的头上。
谢昭容抬眸瞪了林清宁一眼,却道:“臣妾是来给皇后娘娘送礼的,本想着宫中姐妹互相照应着,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谋害小公主?皇后娘娘可是亲眼看见的,臣妾只瞧了小公主一眼,若是这样也能令小公主中//毒,那么连日来流连昭华殿的林妃你是不是嫌疑更大呢?”
林清宁冷冷说道:“荒谬,臣妾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若是对公主有加害之心,又怎么会等到今日才下手?谢昭容,分明是你借口脱罪,强词夺理吧。”
谢昭容恶狠狠瞪着林清宁,“林妃,也许恰恰就是因为你知道我今日会来看望小公主,所以故意挑在今日下手,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要这般陷害我?”
谢昭容说着,哭着往前跪了跪,跪到皇帝跟前,抱住了皇帝的大腿,“皇上,臣妾冤枉啊,你一定要严查此事,严惩林妃,替臣妾作主啊。”
林清宁冷笑瞟了一眼谢昭容,眸光里带着冷漠,“谢昭容,你可真是厉害,你的意思是我算出了你今日会来昭华殿,我算准了恰恰是你碰公主之后公主才会出事?”
“如今真相不明,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你自然说什么都可以,皇上英明,定会查清楚此事替臣妾作主的。”谢昭容哭得梨花带雨。
“都给朕住口!”皇帝在旁厉声道:“来人啊,先将谢昭容暂时收押,等待问审。”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
谢昭容慌张大喊着,谢昭容就这样被太监拖了下去,众人不禁唏嘘感叹,此前谢昭容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宠爱,可如今却像个阶下囚一样的被拖走,皇帝冷漠得像是对待一个陌路人,都不禁感叹帝王心凉薄。
皇帝扶着步绾绾到一旁坐下,握着她的手又说道:“皇后放心,朕定会严查此事,严惩罪魁祸首。”
步绾绾只是摇头,“臣妾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要温文安然无恙,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步绾绾哽咽着,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明明之前林清宁已经提醒过她了,可是她防不胜防,甚至连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出事的都不知道,从前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死不由己,没想到如今看着亲生女儿等死的滋味会比她自己等死还要难受。
此刻步绾绾已经没有心绪去思考究竟是何人下的毒,她只是害怕自己女儿出事。
“不会的,绾绾别怕,朕在,朕会陪着你和温文的。”皇帝将步绾绾搂在怀里。
步绾绾缓缓闭上了眼眸,轻轻叹息着,皇帝这句话于她而言没有任何作用,当初她生温文的时候,最艰难的时刻皇帝都不在她身边,这会儿温文出事了,皇帝又说会陪着她和女儿,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真心。
只是步绾绾此刻心痛得无力,只能依靠着皇帝撑着,她目光呆呆望着殿门,关注着殿里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声音。
孩提的哭声传来,步绾绾觉得撕心裂肺,她紧紧拽着皇帝的手,不敢有一丝松懈,她听到自己女儿的哭声,她那么小的孩子,都还没有学会说话,哭得这般大声,一定经受着巨大的痛苦,而她却不能替温文分担半分,步绾绾恨自己无能。
又过了两个时辰,太医们终于大汗淋漓的出来,温文的毒排出来了,命算是保住了,只是经过这一遭,以后怕是温文一生体弱多病,要泡在药罐子里方可度命,步绾绾听闻这句话,眼中的泪珠终于忍不住落下了。
她揪着心进去殿内看温文,温文脸色发红,呼吸沉沉,两个小小的鼻孔重重的往里呼气,步绾绾看得太心疼,一颗心始终没有放下了。
皇帝陪着她们母女一天一夜,直到次日才去上了早朝。
步绾绾一直守在温文身旁,许久都没能合眼,她抓着温文的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自己一个没看住,温文又出事了,步绾绾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煎熬过,比在冷宫里的日子还要难受。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生下温文,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带她来这个世上受苦,简直比她自己遭罪还要痛苦千倍百倍。
青华端着饭菜进殿,禾儿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叹气步绾绾还是一口不肯吃饭。
青华走到步绾绾跟前,安慰她说道:“娘娘放心,皇上这会儿已经下朝了,奴婢听说皇上去审问谢昭容了,此事势必要严查出来的,皇上一定不会放过谋害小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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