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姨姥姥啊……姨姥姥……药抓回来你还没吃哪……人就这么走了……”
四虎子哭天喊地,像受伤的熊一样哀嚎。
他把他先前带回来的,被他自己顺手放在床边的纸包举起来,痛苦的给一把捏破,又狠狠摔下,弄得满地都是药渣。
“我的姨姥姥啊……姨姥姥……儿子刚找回来,你还没享儿子的福哪……一天都没享……”
为姨姥姥伤心至极的四虎子伏在床边,紧握着老夫人皮包骨头的手,在屋内闷热的空气中,感受着对方身体在逐渐的失去温度。
泪,决堤一样,打他眼角处止不住的流出。
他几乎是乱语的哭喊,也向秦卫宁道出了他与老夫人的另一重关系。
原来,这主仆两个,还算是远房亲戚……
秦卫宁在脑中计算起来。
死去的老夫人是四虎子的姨姥姥,那么,我是四虎子的表舅还是兄弟呢?
如果我站在老夫人儿子的位置上论关系的话。
过了一会儿,脑子越算越糊涂的秦卫宁,干脆摇了摇头,懊恼自己考虑这个干什么?
又看那躺在地上,名叫素云的年轻女子,此刻竟像是连出的气都快没有了。
“别再死一个。”
秦卫宁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蹲在了素云的身边。
他先对方的脖子抬起,使素云半躺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就使劲儿掐人家的人中。
在上大学时,秦卫宁就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救护培训。
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把那些在培训课上学到的知识,直接给施展在活人身上。
他想,素云应该没有什么心脏疾病,纯粹就是被老夫人的话给吓出了癔症。
而掐人中会产生强烈的疼痛刺激,并引起呼吸循环中枢的兴奋,对癔病性的发作者,基本都可以起到促醒的效果。
果然。
掐了一会儿人中之后,素云被呛得咳嗦两声,脸上很快就有了活气儿。
但醒转过来的素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只是依旧微微闭着双目,身体则控制不住的在秦卫宁怀中剧烈颤抖起来。
唉……估计是对要被卖进妓院里的命运给吓破胆儿了。
继而对要遵循老夫人的遗言,为了生活,而把她给卖掉的少爷也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
但这个傻女人哪里能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少爷。
秦卫宁抬头往四周扫了一眼,注意到这屋子里除了老夫人躺的大床之外,挨在大床旁边,还有张很小的木床可供休息。
根据上面铺着的绣花褥子来看,这小床应该就是属于素云的。
瞧四虎子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可能把被褥收拾的这么干净整齐。
再说,四虎子一个男的,怎么可能睡在老夫人的屋子里?
秦卫宁双手使劲,不怎么费力的把比他矮了一头多,体重估计还不到一百斤的素云给抱了起来,放到了那张小床上。
这是夏天,并没有盖被子的必要,就这么放着,让她好好缓缓就行。
等忙完了这一切,秦卫宁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四虎子的大嗓门哭起来让他特别心烦,他得到外面换换气。
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掏出软中华香烟和芝宝打火机。
秦卫宁一边点上,一边坐到了院里凉棚下面的石凳上,开始快速地吞云吐雾。
当香烟抽到半截的时候,他用夹着烟的手掌心揉了几下太阳穴,突然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建议?说说看吧。”
院子里除他之外再无别人,而他这话自然是向蓝星问的。
蓝星没有马上回答,应该也是在考虑。
等秦卫宁把抽完的烟蒂,按死在眼前的石桌上时,耳道里这才响起了蓝星的声音。
“留在这里吧……你就阴差阳错的当那个死老太婆的儿子算了。照刚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个破产的地主家庭。家里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应该也没有别的亲属了。”
“老太婆一死,那两个又都是仆人,你待在这里,一来获得了这个时代的身份,二来,事业还没起步,就先有了两个可以支使的帮手,总归是方便不少。”
“可惜是个破产的二代,房子都要没了。”
秦卫宁接话说道。
通过那主仆三人刚才的言语,他也对这个家庭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首先,这个家庭的原住址是在河南,以前还阔绰过,但来到南京之后就破落了。
而且这个家庭属于是财齐人不齐的那种,至亲只有父母和儿子三个人。
现在父母俱亡,儿子早就找不到了,算是成了绝户。
若自己冒名顶替成为这个家庭的儿子,能得到的东西,就正如蓝星所言,是一个身份,和一对男女仆人。
虽然没有财产,但这一点,别看秦卫宁嘴上说着可惜,其实他心里一点儿都不在意。
因为他并没有鸠占鹊巢,想图谋人家家产的打算。
假若这老夫人没死,又或者是还有其他至亲,那属于人家的一花一草,他都不会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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