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秦衣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万全观时,无为叫自己放弃修行的道路。
当年玄门门主也和自己父亲说过同样的话。
似乎所有所谓的“明白人”都在劝他们放弃圣人剑道的传承。
但却从来不说这是为什么。
前几天,他在父亲长谈的时候,父亲对于这个问题也表示不太理解。
尤其是当他说到,无为和他说的那些话后,父亲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
根本没有就这个问题多和他说什么,只说这个问题他暂时也解释不了,别的也没多说。
所以,虽然和父亲一番长谈后,他脑海中的疑惑解决了很多。
包括圣人三绝的传承者与瑞雪城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也包括当日他父母离开他的真相。
得知这一切因果后的他,浑浑噩噩了很长一阵子。
但也终究是明白了一件事:瑞雪城和自己之间,有着解不开的仇怨。
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善加利用和瑞雪城的这些恩怨没准还能成为做成大事的关键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处不多赘述。
总之,他的父亲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内心里对接下来的道路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父亲走了,再次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而他,也来到了他该来的地方兰摧城。
连父亲都不知道的事情,难道说这个小童居然知道内情?
或者说,那个站在背后指使他来废掉自己修为的“奶奶”,知道内情?
他眼睛一亮。
“孩子,你家奶奶到底和你怎么说的?可否和我详细说说?”
“还有,你家奶奶究竟是何方神圣?可否告知?”
小童满脸的不耐烦,手指逐个摸过针包上的银针。
“哎呀,别那么多话问来问去的啦!烦死了!给句痛快话,到底让不让我扎?”
秦衣笑了。
“孩子,你仔细想想你说的话,既然我父亲乃是你家奶奶的救命恩人,那我是不是也算是你家奶奶的半个恩人?”
“你对我下手,还要废掉我的修为,难道是逼着你家奶奶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小童的笑脸上露出了一些思索的神色,旋即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你胡说!你少拿话绕我啦!我才不上你那个当。”
“奶奶叫我废除你的修为、对你出手不假,但奶奶还说了,只要你想学,我们家的一切绝学都可以对你倾囊相授,而且,我还能贴身保护你!”
“你这简直是站了天大的便宜!而且还是改邪归正!”
秦衣笑了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好吧,孩子,在确认我是否扎针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家奶奶是谁?”
小童试探性的看了看秦衣,在他的印象之中,圣人是好人,奶奶每次提起圣人的时候都是说不尽的溢美之词。
所以爱屋及乌,他的心中也自动将圣人的儿子归结到好人阵营。
即便自己说出奶奶的身份,传到对方的耳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利之处。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奶奶也没说要我隐姓埋名。”
“奶奶她,是大靖王朝从前的大国手,萝裳。”
秦衣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萝裳?”
从前,这个名字在秦衣的耳中,只不过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号罢了,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因为前不久,父亲在刚刚和他说起过萝裳。
并且提到过,萝裳和父亲关系不错,从当初父亲救萝裳开始结缘,二人时常探讨医术,所以父亲还会一些微末的医术。
而且,父亲还说起,父亲曾经回到过兰摧城,为萝裳调配过一次浴药池。
父亲口中的萝裳,已经是毒入膏肓,命不久矣,需要通过最为狠辣的以毒攻毒之法才能有可能起到拔毒之效。
他突然想起小童刚刚口中提到过的“遗命”二字。
眉头微微一皱。
他对近日里帝都之中发生的事情全不了解。
民间所谓换命的传说他更是闻所未闻。
秋棋在信中也没有刻意和他讲过这些事情。
“孩子,你,你是萝国手驾前的童子?听你方才话中的意思,莫非萝国手她,已然”
一提起这个事情,小童脸色迅速暗淡下来,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什么也不说。
像是抽空了力气一般,坐倒在地上,小脸上的肌肉全都纠结在了一起。
秦衣连连叫他几声,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就如同陷入了什么痛苦的轮回之中,双手紧紧地放在脑袋上,眉头皱成一团。
秦衣看着他的样子,不免感到心里有些心酸。
但也知道逝者已矣,无法多言。
他只能在默默劝了对方一句“节哀顺变”后,再不提这个话题了。
小童陷入了痛苦之中,也就没再缠着秦衣说什么扎针不扎针的事情了。
秦衣得到了暂时的消停。
他看向对面的赵奕晗。
“说完他了,说说赵兄你是个什么情况吧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就算是师命在身,但看目前的情况,我秦家与你们瑞雪城这血海深仇看来是抹不掉了。”
“赵城主是你的恩师,我们重伤了你的恩师,你却还选择保护我?你是咋想的?”
不是秦衣犯蠢,而是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个问题。
一般情况下,自己的父亲将对方的师父打成了重伤昏迷,对方的徒弟一定会杀上门来报仇。
就像江欲雪那样,第一时间就嚷嚷着不共戴天的大仇。
而完全不应该是赵奕晗现在的样子,一脸淡然,还口口声声说要跟着自己,随身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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