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上石神井五丁目。
住宅区的某间顶层阁楼里,白夜在黑暗中悠悠转醒。
他捂着头坐起来看向乌漆麻黑的房间:“搞什么,天还没亮么?”
“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下去砸在地上。
白夜奇怪地伸出手去摸开关,平常熟悉的墙壁上却空无一物。
咦?我是睡偏了?
这个时候他瞥到了一抹猩红的光亮,光亮来自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板上。
白夜伸出手摸索,把那个东西拿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红光,他看清楚了发光的东西——那是一个带底座的投币扭蛋机,整体是个球形,底座上嵌着一块液晶屏,光就从液晶屏里传出。
等白夜适应了黑暗里的红光,视线不再模糊,他看到液晶屏上的字,然后吓了一跳。
原来液晶屏上赫然写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鬼”字,“鬼”字下面是阿拉伯数字的“1”。
黑暗潮湿的房间里,寂静无声、独自一人,突兀的鬼字让白夜后背微微有些发凉,汗毛不由自主地直立起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觉得脑袋里有些发胀,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曾经买过这玩意儿。
它是从哪儿来的?
白夜又伸出手去摸开关,这一次他终于碰对了运气,阁楼里的灯“嗡”一声过后便亮起来。
灯光落下,可以看到这是一间层高很矮的日式阁楼,人只是坐着脑袋就快要挨到天花板。
除了白夜身下的厚床垫,阁楼里就只有一块折叠式方桌、一扇放干净衣服的开间和一个老式的三斗柜。
阁楼?开间?
白夜整个人愣住了。
眼前的一切显得极为陌生,和他那间三十平米的小公寓没有丝毫相同。
下意识的他转过头,在一旁墙壁上的镜子里看到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
轰。
仿佛有颗炸弹在白夜脑子里引爆,庞大的记忆乱流伴随着疼痛搅动着他的神经。
白夜猛地抱住头,冷汗从额头上不断沁出,一幕幕异国他乡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
这都是什么?日本?东京?
疼痛很快过去,白夜一边沉沉地喘息一边睁开眼睛,瞳孔里满是匪夷所思和惊慌错乱。
他,穿越了?
而且是穿越到日本东京,成为一个叫作邪答院清池的高中二年级。
清池的家乡在古都镰仓,现在正寄宿在叔叔邪答院斋雄家里,就读中野区的都立武藏丘高等学校。
他父亲邪答院斋戒在镰仓开了一间电器店,每个月都会给清池寄来一笔生活费,只有在放假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玉子才会来东京和他相聚。
记忆流淌到这里,白夜皱起了眉头:“真奇怪,两年多没有回镰仓?为什么画面里他父母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在抗拒他返回镰仓?
镰仓也有公立高中,何必跑到这么远的东京来寄人篱下呢?”
随着一个个问题从白夜脑海里跳出来,那些纷乱的记忆中有一段答案浮现在他眼前。
接收到这段记忆了解了来龙去脉,白夜嘴巴一点点张开,愕然的神情跃然面庞之上。
邪答院之所以辛辛苦苦地跑来东京生活,竟然是因为……他能看到凡人看不见的鬼怪?
镰仓自古就是日本的妖怪之都,为了躲避邪祟,父母特意拜托清池的叔叔,把他送来了东京都。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作为经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心中只有红旗飘飘的无神论者,白夜对这种唯心论的说辞嗤之以鼻。
就在他慢慢消化穿越的记忆时,那个一直安安静静亮着红光的扭蛋投币机忽然自己跳了一下。
它内部传来硬币和齿轮转动的声响,浑身不断地震动显得相当兴奋。
液晶屏幕上的“鬼”字也开始闪烁起来。
这突兀的变化让白夜吓了一大跳,心头也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因为在邪答院清池的记忆里,他同样没有看到这个古怪的扭蛋机出现。
它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里一般。
白夜一把把它抄起:“开关在哪?吵死了。”
他把扭蛋机翻过来倒过去也没找到任何像开关的东西,倒是屋子里的灯忽然闪灭了几下,紧接着一阵阴森的冷风从阁楼通往二层走廊的楼梯口吹来。
啪的一声,灯熄灭了。
白夜心里一跳,他伸出手去按开关,但只听到一阵“咔嗒咔哒”的响声,灯光却没有如期而至。
咚咚咚。
这个时候,有人在阁楼下敲击天花板。
夏衡还没壮起胆子来回应,又是三声快速而猛烈的敲击。
这次敲击来自阁楼里放衣服的开间。
冷汗一下子就从夏衡的后背透了出来。
他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而沉重,一个荒诞又恐怖的想法止不住地从他脑海里跳出来——
开间里有人。
扭蛋机还在自顾自地跳动着,猩红的“鬼”字如同呼吸一般闪烁,硬币和齿轮的声音既嘈杂又刺耳,极度紧张的白夜总觉得在这声音之后还有更细密的声响。
就像是鬼在低语。
“吞……了……他……”
“趁他……还没有……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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