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看看,这才靠近李群书的耳朵低语:“听说日本陆军部安排了不少人来满洲,专门秘密调查军官给自己弄钱的事儿。”
李群书有点担心:“这个高云逸这么愣,说不定,就是东京那边派来的锦衣卫呢。”
马旅长也焦虑地挠了挠头,但考虑了几秒,还是下定了决心,话语里已经有点威胁的意思了:“但这批货,你还是得接……我在菲律宾的农场,就指着它了……”
李群书想想,只好点了点头,但内心的担忧,还是写在了脸上。
几天后,几部黑色轿车快速行驶在新京宽敞的大街上。
领头的车里,坐在后座的是首都警察厅特务科科长宋飞,他是高云逸的顶头上司,也是个外形彪悍、性格豪爽的正经东北老爷们。这会儿他正在跟前排副驾驶位的高云逸说着什么。
“最近有人在偷偷打听保安局行动队赵义文的行踪。这个赵义文,以前是地下党,主动投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卖了自己人心里亏的慌,他每周的今天下午,都会去俄侨慈善孤儿院看那些孤儿。我估计,八成是地下党要锄奸。我们的人已经守了两个礼拜了,看看今天有没有机会抓条大鱼。”
副驾驶的高云逸嘴里嘟嘟囔囔:“出卖自己人,这不就是秦桧潘仁美吗……真是时代不行了,这种人都要保护……”
宋飞竖起耳朵:“你说什么玩意?”
高云逸大声说:“哦,我是说啊,时代不同了,这种人一定要保护!”
说完,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宋飞一愣:“哦……”
半小时后,新京俄侨慈善孤儿院门前,刚才的几辆车,分别看似随意地停在远处三个路口处。高云逸、宋飞等人藏身车中,从车窗向外观察。因为这里隔一条街就是商业旺地,总有些大户人家的司机在送主人家的小姐太太去商场后,开车来这处僻静之所,边睡个回笼觉边等主人家逛完街,所以,几辆车停在路边,倒不显突兀。
与此同时,一辆黄包车等在孤儿院门前,地下党员王明伦坐在车脚蹬上发呆,看上去有点魂不守舍。
他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说不出为什么,一看他的样子,就是能给人一种踏实劲儿。可这会儿,这种老实巴交的气质,却因为他的失魂落魄,让人觉得是颓丧和萎靡了。
另一辆黄包车悄悄过来,交错而过时,黄包车夫停下,四处看看,之后轻声说:“味道有点不对啊……老王……老王?”
王明伦一下被唤醒了:“啊?哦……”
他随意地张望了一下,之后强打精神,敷衍地回应了同志的提醒:“别自己吓自己……”
黄包车夫犹豫了一下,他觉得王明伦不是过去的那个王明伦了,最近一段时间,这个上级失去了过去如履薄冰的谨慎,似乎总是沉浸在一种悲伤和茫然的情绪之中……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对王明伦凝重地轻轻点了下头,毕竟,这次的行动目标——那个叛徒赵义文,组织中的每个人都愿意冒着失去生命的风险,干掉他!
此时,宋飞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的这两辆黄包车,眼睛眯起来了。
“吱”一声,孤儿院铁门开了,赵义文探出头两边看看,走出了大门。
他刚向黄包车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
他看见,这两个等客人的黄包车夫一起站了起来,但奇怪的是,两人却没有点头哈腰抢着招揽生意,而是站着没动,眼神却不同寻常地看着赵义文。再仔细一看,两人手上搭着的毛巾中,露出黑洞洞的枪口,都指向赵义文。
赵义文呆住了,之后明白了什么。终于,还是来了……他凄然一笑,看着枪口,等待子弹袭来。
“叔叔……”,一个怯怯的女童声音,此时却从铁门里传来。
一个乖巧的小丫头,手上拿着朵小花,悄悄从门内走出来,胆怯又疑惑地看着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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