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没有说话,高画师微微抬眼,只能看到他深邃的双眸,正泛着思量。
高画师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久留必定穿帮!
“开的什么药,药方拿来给我看。”裴清商道。
高画师连忙从药箱里翻出那些没有人买得起的名贵药包,谎称是开给司邈邈的,他递到裴清商面前,道:“殿下只需要每日好好换药,再配着这些补身健体的药方服用,半个月以后一定好。”
“半个月?”裴清商拿药包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他抬起凉薄眼风:“痊愈的时间如此精确?”
高画师额头上已经冒起一层冷汗。
他一时间结巴,竟然都没能解释出原因。最后才道:“微臣是个老郎中了,对此伤势颇有经验,大人可以放心。”
高画师决定,如果下一刻裴清商还不信,他干脆就跪在地上和盘托出吧。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长公主了,呜呜。
好在,裴清商只是沉默了一会,便递过来一张随身的白巾给他:“高郎中辛苦,去管家那支取诊金吧,顺带擦擦你头上的雨。”
裴清商撑伞走了,身姿挺拔,自带气场。
他走后,高画师呼出长长一口气,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抱着药箱脚底抹油溜走。
裴清商进碧落院的时候,司邈邈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上看雨滴坠打池塘。
她没有看见裴清商来了,只一边往水里扔红枣,一边哼唱:“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司邈邈低头,望见水中倒影,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又扔下一个红枣打破本就不平静的池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锦绣在一层正擦桌子,看见门外裴清商走入院子,她连忙喊道:“大人回来了!”
司邈邈连忙趴倒在窗台上:“哎呀胳膊疼嘤嘤。”
她趴了一会,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司邈邈回头,恰好跟裴清商的目光对上。
裴清商也打量着司邈邈,她面色红润,没有伤者的苍白,两个肩膀上绑着白绷,还被她打了一个蝴蝶结。
看起来很是生龙活虎。
裴清商不动声色地将药包放在桌上:“臣今日进宫,跟陛下说了殿下的伤势,陛下一定要跟出来探望,但臣说殿下很快就会痊愈回宫。”
司邈邈可怜兮兮地眨巴眼:“但是你看到了,本宫伤的不轻,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虽然本宫只是皮外伤,但是养不好的话留疤怎么办,到时候没有人要了怎么办!?”
裴清商薄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司邈邈轻咳两下:“郎中都跟你说了吗,怎么照顾本宫?”
见她眼底藏着蠢蠢欲动地试探,像小鹿般明澈的目瞳中满是晶亮。
裴清商点头:“殿下放心,臣会照顾好您。”
司邈邈一喜。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住在一起,还怕刷不到好感?
谁知下一刻裴清商指着桌上的药包:“臣安排锦绣去煮药,殿下将药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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