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陈奇听了顿时有些尴尬,他与杨家怎么说都是太极一门,说话时总是留有余地,不防被王五当面戳破,只好咳嗽起来。
“陈兄,陈师傅这次出手非比寻常。要么事成,千古流芳,要么事败,抄家灭族!
断然不能留手,我们也不能碍于情面,有些事情不说透,造成陈师傅的误判,那就真是遗恨万年了。”
大刀王五说得动情,眼眶都红了起来,这是想起自己当年,一着不慎,未曾救出自己的结拜兄弟谭嗣同,至今想起都是后悔不已。
“我明白了,陈师傅,他们三家里边,杨家还好,是明打明的功夫,但是宫家和董家出自大内,这暗器小巧的功夫,可从来没有落下,您一定得小心了。”陈奇脸色一整,抱拳郑重提醒。
“好,谢过两位,具体的人手我就不问了,也免得二位为难。万一事败,两位被问起时也好说话。”陈玄起身送客,顿时让两人心中都是一松。
“二位,这两天尽量不要外出,也不要走漏风声。”胡鄂公送两人出门的时候,提醒了一句:“或者离开京城,外出散心也是不错的选择。”
陈奇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要是还留在京城,万一事败,两边的人都会找自己麻烦,当即点头:“我正好要回陈家沟一趟,两位不送了。”
王五见陈奇没影了,这才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早年,还没有家室挂碍,这次说什么也要出手,可是现在,哎!”
“王大侠,不必歉疚,这一次,其实把握并不是特别大,但是我辈革命,本就不计牺牲,才有了这二次的刺杀。”胡鄂公开口安慰了一句。
陈玄在里边听了,也是无语,同盟会就是这么做保密工作的,不被告密就怪了。
在这上海同仁会的房子外侧,刚才就有三个人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心跳明显加速许多,要说他们不是鞑子的密探,或者去告发的,陈玄都不相信。
只不过,陈玄的把握在于自己的本事,而根本不是同盟会的配合!
这一点,也是鞑子万万想不到的。
之前陈玄去察看街上戒备的时候就发现,那些士兵的衣服很好,几乎没有什么磨损,枪支也很新,看得出来,没怎么用过。
就这样的士兵,那就是一帮样子货,想来也是,这群八旗大爷们,又怎么能下狠心练兵呢?
就这样的新衣服,新枪,哪里舍得弄坏啊,找个机会卖出去,可是好几两银子呢,都够上八大胡同潇洒几天了。
要是袁大头的新军,陈玄还真的不敢这么小觑,毕竟,就算分裂之后的奉系军阀,也是能够与菊花兵对战的军队,已经是具备相当战斗力的近代军队。
那么,自己要面对的困难只有两个,一个是三家的高手,究竟有多厉害,另一个就是自己的体力,能不能支撑自己不停歇地连续战斗。
在陈玄的估计中,如果斩杀了摄政王之后,一时间京城大乱还不至于,但是,如果自己能够再接再厉,将敢于出面的鞑子首领,再次斩杀掉,那么,吴禄贞北上接收京城,就没有任何的阻碍了。
或许,能够对自己,对同盟会造成阻碍的,就只有那远在河南的袁大头了。
毕竟,那位也是一条潜龙啊,真要论本事,在这个时代,那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正想着,李德林已经风风火火地拎过来了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还有两笼小汤包,陈玄就着大吃一顿,倒也混了个七分饱。
太平湖畔,原本的醇亲王,现在的摄政王王府之中,摄政王载沣冷着一张脸,听取手下密探头子的汇报,然后冷笑一声:
“这帮革命党,简直就跟跳蚤一般,你说有本事吧,一下就被抓了,要说没本事吧,还就能蛊惑人出来送死!
那汪兆铭,本王也看过了,的确是一时人才,写的文稿,说的话,都很有见地,可为什么就不为朝廷所用呢?
还有那个陈玄,刚刚在上海滩,打死了几个菊花兵,惹得菊花家大怒,驻华公使都找到本王来抗议了,还不消停,居然要来刺杀本王。
他这是真想当荆轲啊!”
“王爷息怒,我也听说过那陈玄,不过是一个后辈小子,侥幸赢了两场比武,就以为天下无敌了,被革命党一怂恿,就热血上头,跑来京城当刺客。”
边上,一个带着墨镜,穿着墨绿大褂的中年人,摸着上唇的两撇小胡子,从容开口:
“就看这份心性,我杨静忠就可以判断,此人功夫不足为虑!”
“不然,有人慷慨激昂,有人深谋远虑,但是练功夫的,还得看这功夫能不能与自己性情相合,一旦合拍,那是一日千里,进境神速,绝不可大意。”
另一个光头壮汉,看起来仿佛弥勒佛一般,摇头晃脑着驳斥一句,又冷笑一声:
“听闻那陈玄也是修炼十三太保横练的,倒要见识见识,究竟练到那一层了,居然敢自吹大成,真是荒谬!”
“董爷您身兼两门之长,哪里是那陈玄野路子可以相提并论的。”边上的一个精壮汉子捧了一句,也不算说假话。
这个光头弥勒董青,是八卦董家的人,却天赋异禀,对于横练功夫一向喜好,也练出了一番成就。
再加上家传的八卦掌,能够跟他过手的人本来就没几个,也不会有人愿意跟这种横练的家伙动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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