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少喝点就是了。”她小声嘀咕,又取出第二个酒盏,给傅云楼也斟上一杯。
傅云楼坐在了她身边,二人对饮,气氛总算没了先前那般清冷孤寂。
“我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还和她吵了一架。”傅潋潋垂眼道,“妈妈,就是娘亲。”
“妈妈让我跟她回老家去,不要再画画了,她和爸爸想早些看我结婚生子。”
她仰头饮下一杯,补充道:“哦,爸爸就是父亲的意思,也是我们那里的俗称。”
傅潋潋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她给杯中斟满酒,自嘲道:“也许是因为修了仙,我的记忆比过去好了许多,连一些以前淡忘的片段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有些事想忘都忘不掉。”
傅云楼是一位永远不会插话的听众,她也不用担心他会追究自己的秘密。
“这五年来,我经常会梦到那天和父母吵架的场景,有时候在梦中取得了他们的原谅,满心喜悦的醒来,却发现不过是大梦一场。”
“滴答”,一滴水珠从她垂着的眼睫上坠入茶盏中,她低头饮下,仿佛要将这浓烈的乡愁混着烈酒在腹中发酵。
“但愿人长久。”傅潋潋喃喃。
她喝的乏了,背靠着傅云楼的肩膀,这个姿势让她能够更轻松地仰头看见月亮。
“千里共婵娟。”
……
傅潋潋还是醉了。
傅云楼背着她从山上慢慢向下走,山脚下的竹庐处仍然亮着点点烛火。
快回到竹庐时,傅潋潋总算清醒了些,她迷迷瞪瞪地问道:“云楼……咱们这是在哪,有水喝吗?”
竹庐院里头,此时本该已经歇下的四位却一个不少,全都围坐在桌边等她。
沈棠见傅云楼背着潋潋从外头进来,连忙起身去迎接:“臭丫头你去哪儿野了?身上这么大的酒味……唱月,快给她熬一碗醒酒汤。”
“不碍事……嗝。”傅潋潋赶紧摆手,一边打嗝一边摇摇晃晃地从傅云楼背上爬下来。
她坐到桌边,慕摧寒给她倒了杯茶,乐正离将个碟子推到了她面前。碟子里码放着几块样式新鲜的点心,看着是唱月以前未曾做过的。
“这是……”一口咬下去,面皮里包裹着香甜的豆馅,样子虽然陌生,可她却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唱月道:“公子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潋潋的家乡会吃一种叫‘月饼’的点心。”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照着他给我的说法研究着做了一份,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傅潋潋呆了一瞬间,心中不知是感动还是温暖,亦或两者都有。
“好吃,我很喜欢。”
乐正离在一边不满道:“谁让你这么晚才回来,本来大家还能吃上热的,师父说这个点心寓意‘团圆’,一定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下次不会了。”她咀嚼着甜甜的豆馅,鼻子有些发酸。
“明年我一定和大家一起吃热乎的月饼。”
“以后每一年,都要一起吃。”
院中众人都看着她,他们的眼里有温柔有慈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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