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监管机构也不傻,他们知道对赌协议这类操作的隐秘性,所以他们一来要求投资银行在进行此类商榷时进行内部审核,确认客户是否存在恶意收购的意图。若是存在,交易未必能成功签署。
二来由于德尔也是上市企业,监管要求德尔在季报、年报中披露重大风险,而这样的对赌协议存在交易对手风险,是需要在财报中照实汇报的。
林穆似乎还有别的安排,没什么耐性,总结道:“不过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德尔一定会如实披露,需要早做打算。我已经和h亚洲区两位董事约了见面。但是我不能空着手去,必须有明确的项目意向和融资建议。”他看了眼陆小朝,陆小朝点头。
林穆最后说:“今天就这样吧。辛苦了。”他说完并未起身,于是大家站起来陆续向会议室外走,把游园会留给了他一个人。
一出会议室的门,陆小朝立马交代手下几个人:“h的买方pih,本行资质、交易历史、快速消费品行业趋势作为第一部分,我会让刘雨去做。”
陆小朝接着指了指手底下一个女分析员,“潜在收购对象速写、公司特色、领导层、财务和资本市场表现作为第二部分,你来更新。”
那女分析员点了点头。
陆小朝又问她:“关键数据比较、收购理由、咨询建议这部分,冯明乐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你让他回来。”
那女分析员又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发了条信息给冯明乐:“回来受死。”
陆小朝问米莺:“债务方面的pih你们可以更新吗?”
“没问题。”米莺很仗义,“我们这儿事情少。”
陆小朝没再耽搁,去找谭川林讨论走访雪梨田园的安排了。
林穆坐在会议室里,盯着手机沉吟再三,仍是拨通了李洛的电话。
他本没指望她会接起,谁知拨号音才响了两声,电话就通了:“卧擦,渣男!你还有脸打电话来?”另一头传来谢之遥的怒吼,“了不起是不是啊?你咋这么拽啊?”
李洛距离手机较远,声音微不可闻,“谢之遥你别说了。你把手机还给我……”
“为啥不能说?为啥?你还要维护这渣男?!”谢之遥恨铁不成钢,“你给我坐好!”
“你能……你能先停车吗?我怕死在路上……”李洛微弱的声音在发颤。
林穆没有犹豫,径直往电梯间走去。
“别吵!给我把安全带系上!”谢之遥的语气不容商榷,再次把矛头指向林穆,“有啥稀罕的,啊?找谁都不找你!敢情升了个牛掰了呗?老娘上次问你要两份底稿,你咋就不肯给啊?请你搭个线认识一下龙育的人,你咋就拽得要死啊?平常和你对接个项目,咋就这么难啊?”
“谢之遥你闯红灯了……”李洛在呼救:“救命啊!”
“你闭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谢之遥越说越暴躁,“咋就这么一根筋呢,啊?”…
“我错了,我求求你……”李洛十分慌张,“我们这是去哪儿?”
“送你回家啊,你个二货!”谢之遥气势汹汹。
“可是你开错出口了。”李洛似乎已经夺回了手机,惊恐地说:“这里是去江滨的路,你看都没有路灯……快停车,前面是警察。刹车,快刹车!”
一声“吱”的急刹车从电话里传来。林穆站在电梯里,着急得很。他只听电话里传来车窗放下的声音,李洛颤颤地说:“您好。”
“您好,喝酒了吗?车里酒味很重啊。”
林穆:???
李洛战战兢兢地回答:“我喝了,她没有。”
林穆此时已经赶到了地下车库。
“麻烦配合工作。”交警语气平和。半分钟后,交警说:“可以的,走吧。请安全驾驶。”
谢之遥的尖细的叫声再次来袭:“李洛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儿?李洛!你给我回来!”
电话挂了。
他再拨过去,已经无人接听了。他打电话给谢之遥,也是无人接听。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把电脑和外套扔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叹了口气,发动车子,对于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万分后悔。
一小时前,蒋元家中。谢之遥与蒋元二人正情多处、热如火时,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们二人的忒煞情多,屏幕上闪烁着“小洛洛”。
蒋元的内心猛地腾起一股对于李洛的愤恨,今儿个因为这个得瑟的女人,自己已经咽下不少憋屈。好不容易下了班,到了这你侬我侬的时刻,她居然还阴魂不散?
谢之遥一把推开蒋元,接起电话:“歪第四声?”
“呜呜……”李洛的啜泣声传来,“之遥……他根本不在乎我。我今天去找他,竟然……呜呜……竟然……”李洛又抽噎了两下,“他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女的……”
蒋元噌地就坐直了,吓得不敢动。完了,他想,王尹伊的事儿玩过火了。李洛这人,看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原来这么容易受伤?蒋元皱着眉跺着脚,可周诗亦今儿个态度不也挺明确的吗?她咋就这么难伺候呢?醋一下都不行?
“宝贝儿,你慢慢说。”谢之遥赶忙站起身去拿衣服,“你在哪儿呢?啊?古立楼下呢是吧?你等着,别乱走啊,我来找你。”说着谢之遥就把电话挂了。
蒋元觉得身上一阵阵冒着冷汗,眼神紧盯着谢之遥,万分殷勤地问:“是谁呀?你朋友啊?怎么了?”
谢之遥抓了手机胡乱塞进包里,把包往背上一甩,有些疑惑地答:“是李洛。不知道怎么了,听着在酒吧里呢。我去看一下哦,你不用等我。”
她扑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惊讶地退后一步,“怎么手这么凉?”
蒋元僵着脸硬生生地摆出一个自认迷人的微笑,笑得谢之遥一阵寒颤。蒋元颤颤巍巍地问她:“那个……除了你,她有没有找其他人哭啊?”
“什么其他人?”谢之遥此时去门口换鞋,边换边自言自语,“奇怪啊,哪儿来的贱女人?要不要脸?”
蒋元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又问了句:“她……她就只和你哭吧?暂时还没告诉其他人吧?”
话音落下,谢之遥终于有些狐疑,抬起头皱着眉问:“你咋问这么多?你是不是知道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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