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莫飞猛地一把拉过王希,咬牙切齿道:“你找死啊!”
王希被她拉得一个趔趄,挠了挠头说:“你还帮他说话?他怎么对你的?”
“我是在帮你!”莫飞使劲推了她一把,急得要死,揪着手机来回踱步,绕了十几二十圈,语速飞快地不停重复:“完了,你完了。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王希在莫飞这儿很乖,站那儿一言不发。
莫飞突然转过身,使劲抓着她的肩膀说:“我不管你和李洛之前说了什么,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情。”
“凭什么啊?”王希用力挣脱她的手,大声说道:“我才不怕他们俩。项目都搅没了,他还能把我怎么着?要违法犯罪吗?他要是敢逼我,我就把萧菲飞和斯隆那些个肮脏事公布于众,让大家看看他手里的项目是怎么做的……”
莫飞忽然沉静了下来,盯着她走近了几步,开口说道:“我跟你讲。三年前林穆手下有一位女分析员,聪明能干,年末总评组里第一,前途无量。但她一心想要追求林穆。林穆屡次拒绝警告,她就是不听,狗皮膏药一般,于是林穆就把她裁了。”
“你烦不烦?”王希白了她一眼,“谁在乎他那些个风花雪月?”
莫飞根本没管她,继续说了下去:“那女生自作聪明,倒打一耙,去人力那儿申诉,说是林穆骚扰她。她说林穆追求她不成,施以报复,才裁了她。人力一通调查,自然是找不着任何人证物证。这女孩儿后来就灰溜溜地走了。”
王希嚎了一声,“大姐……”
“你给我听着!”莫飞不假辞色:“那女生离开T行之后,凭着出色的项目经验,两个月内拿到了六家伦敦顶级投行的Offer,洋洋得意,年薪百万的生活得以继续。你想想,她一定是耀武扬威地去告诉了亲朋好友们:‘只要我不在T行混,林穆能拿我怎么办?出了他的地盘,我不仅能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还能继续追求他。’”
“然后呢?”王希总算认真了点儿。
莫飞瞪着她说:“半个月后,林穆给所有他认识的投行、券商、基金、律所、会计师事务所,甚至还有合作过项目的CEO都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谁要是雇佣她,就是和自己结仇。你知道这个女生现在在干什么?”
“干……干什么?”王希声音有些发颤。
“她在辅导大学生改简历。”莫飞放开了她的肩膀,后退一步抱着手说:“你也想改简历么?”
王希一脸凌乱,张大嘴瞪着她,少顷方才说道:“现……现在国内都一两点了,今晚我就打给李洛,你看成么?”
“随你。”莫飞说完便走了。
……
露天酒吧,初春的风掠过密歇根湖,带着潮意扑面而来。风依旧刺骨,但酒精却能给人带来阵阵暖意。他眼底隐着些许颓唐,却藏得很好,凝眸时仍是沉稳利落的颜色。
室内是震耳欲聋的酒吧音乐,还有婀娜辗转的舞池表演,五光十色的灯光与酒酣耳热的人群融在一起。
他站在室外露台上,望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芝加哥北密歇根大道上橘红橙黄的灯光汇成了条条细流,又是一个不眠夜。
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喧嚣倾泻而出,少许后,门关上了,一切恢复宁静。
一身白色羊毛长裙,一顶白色贝雷帽,一头长长的黑发随意地扎了个髻。女孩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淡淡春意,“林总。”
他侧过头,倏尔怔得晃了晃神,注视了几秒后,眸光又重回暗淡,淡得不见情绪。
天色更暗,夜空染着蓝调。月光笼着她手中的半盏龙舌兰,晶莹的液体微微发亮,靛蓝的蝶豆花汁盖着奶白色梅斯卡尔酒。她低头,凑着吸管吸了一口,见他没有说话,她便也没有开口。
不久,调酒师端着烟雾缭绕的威士忌来递与他,干冰在最上层飘袅,带出了威士忌和生姜利口酒的气味,还有朱瑾花香。透过薄雾,他看见她那双眼睛,映着杯盏间黛蓝的色泽,令他身体里某个地方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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