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她又说了一句话。
“也是单亲家庭。”
洛心似惊讶于她这么轻易的说出单亲家庭几个字,那些她一直不去提起的东西,她都知道。包括抑郁症,包括单亲。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若若肯与这个孩子讲话,要知道若若是一个连她们班班长都不理的问题女同学。
同病相怜,这么小她就已经知道单亲的含义,只不过广义里单亲都附带着含辛茹苦,而她是歇斯底里。
“若若,踢过来可以吗?”
球不知怎么踢的,就这样滚到了若若脚下,若若愣神的看着球,她正在做心里斗争,踢过去还是不踢。
最终,她仍旧选择放弃橄榄枝,因为,骨子里她觉得自己不配。妈妈总骂她讨人嫌,或许自己踢过去也无济于事,不如不去付出,起码不用失望。
若若离开坐的地方,球纹丝不动的放在那里,小男孩乐呵呵的刚要跑过来,洛心似站在球前,一脚踢了过去。
“姐姐的脚法不错吧?”
“哈哈,姐姐你的力气不错!”
本来以为是个暖心男孩,没想到只对同龄人暖心,不过洛心似实在是太有力气了,踢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喂,怎么也得叫一句阿姨吧!姐姐?”
若若转过身来把她拉走,小姨又给她丢人了,来了南方这么久,还是不知道规矩。
“笨蛋,都说了这里的人叫没结婚的一律是哥哥姐姐,你怎么就是听不懂?”
“啊?真的呀,我以为你那天是故意占许魔王便宜呢。”
“我才没那么无聊,我是怕你被人家笑话。”
“诶,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他知道我没结婚?”
“你长的这么幼稚,一看就没结婚.......”
若若这姑娘一向口齿伶俐,并且得理不饶人,所以洛心似明智的选择闭嘴。
若若也好,洛心悠也好,都需要被治愈,在这里她们依靠不了任何人,洛心悠硬撑着在这个城市打拼,若若每天冷漠的面对学习和生活,本质上都是三观被击碎之后的应激反应。
她理解她们。
洛心悠所遭受的冷暴力和她输出的语言暴力是一脉相承的,洛心似不去批评这种语言暴力是因为知道这不是洛心悠本意,她只能尽全力保护若若,告诉若若她有可以相信的人,同时做洛心悠的倾听者,好的坏的骂人的抽泣的,全盘接受,对于洛心悠而言若若是一个提词器,提示她与老公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洛心似是一个树洞,可以倾诉的人。
她在情感上依赖洛心似,在理智上疏远若若。因为她自己知道,和若若越亲近她就会越把气撒在她身上,她怕自己不受控制,但是她束手无策。
这是一种真实的恐惧。
无法言说的痛苦。
抑郁症或者躁郁症患者人间清醒时的自卑,矛盾,不想生也死不起。
洛心悠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不断侵蚀着若若的性格,撒旦和天使之间只有一个母亲的距离。
她们回去的时候,洛心悠已经吃完饭收拾好了,姐姐就是这样骄傲自负,从不在她们俩面前哭泣,她俩刚才下楼也是给她嚎啕大哭的空间,情绪和压力要释放,洛心悠一次一次的揭开伤疤,一次一次的愈合,整个人已经不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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