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翻天覆地的前进着,林家的生活也在平淡中发生着变化。
本着照顾林可欣的想法,周美芳在林可欣上不了幼儿园开始就又回家不再上班了。
“唉,真是少你的债了,妈好不容易上班了,摸着点门道了,又回家了!”
周美芳虽然文化不高,但也是个能干的女人,不止是一家人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她也很聪明,生完小女儿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工厂,做一名干死活计的工人。
因为她敏锐地感觉到了社会在发生着很多前所未有的变化,周围的好多原来不如他们家的人家都过得很不错起来,究其原因就是脑袋活络,那些做生意的日子像芝麻开花一样,一节一节地向上涨。
所以,后来她去上班就找了个卖鞋子的店,是存着私心的,也想学点经验以后自己也能做这个生意,毕竟,家里开销是很大的,同时她也是一个个性要强的女人,原本家里并不比别人家落后,现在却落在了好多人家后面。
比如,自己家还没有用上现代化的电器,而后面的邻居家什么电视、洗衣机、电饭煲的一应尽有。
老大、老二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这个小女儿又整天生病要用钱,虽然林如海工资这几年涨了,作为一个外科大夫平时在家十里八乡的帮人家看点外伤也不会收取多少钱,都是人家看着给,所以外块是很少的,只是挣得个好人缘而已。
而且,家里这小女儿身体太弱了,指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么钱应该是最有力的帮手。
这个小小的人儿瘦弱的样子看着像难以养活,令人担忧,不生病的时候又聪明伶俐惹人爱得很,平时虽然不敢出去和小伙伴们一起疯玩,但是心灵手巧,无师自通地把家里的零头碎脑的毛线拿出来织来织去,给杯子套上衣服、给小熊穿上裤子,给哥哥们织手套。
是的,林可欣虽然没有上学,不认识字,但是领悟力特别强,哥哥们放在家里的小人书她都能看懂还自己把故事讲述给奶奶听、爸妈听,有时候还会加上自己编的内容。
那时候电子产品还很少,于孩子们而言,除了很多孩子一起玩游戏,一起像野草一样在风中疯长,去村前的打谷场、去村后的小溪边、去学校边的大空地,嘻戏、打闹、放风筝,别的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小人书。
这些孩子虽然物质与养护各有不同,但每个都像是上帝撒下的蒲公英的种子,不管落在何方,只要有生命的土壤,他们都会那么努力地生长。
林可欣不能乱跑、乱跳,但她的人缘可是极好的,左邻右舍的小孩子都爱找她玩,她不止会讲故事,会照着画册上临摹图画,而且也特别好相处,善良、温柔,从来不会去攻击别人,不像有的小孩子那样霸道,好争个输赢,她不会,能让就让,不能让就离开。
甚至是小孩子们吵架了,都爱说:“就是你错了,不信你去找可欣评评理,看可欣怎么说?”
没有别的,就是因为可欣懂得多,也会拉劝。从来没有人去嘲笑她的孱弱身体,偶尔若有小孩子急了拿此事攻击她,立即会受到别的小孩的群击,所以,林可欣的童年是欢乐而良善的,即使被病痛折磨,也没有留下阴郁的阴影。
后来,有时候,当她落寞而顾影自怜的时候,总是能够想起小时候那些时光,然后就似乎有了力量,收拾起眼泪,继续该干嘛干嘛。
那时候的林家,有大大的院落,家的门前还有一棵大桃树、在高高的院墙上爬满了各式的花朵,春天的牵牛花、夏天的蔷薇,太阳花,伴着满院此起彼伏的鸡鸭叫声,像一幅画一样,既美又充满着生活热气腾腾的气息。
即便很多年之后,林可欣已然过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但还是偶尔在梦中梦见自己安静地坐在蔷薇花下读书的那样的画面、那画面里的各种情景。
是的,相较于有些邻人因为干活或是打牌所引发的家庭战争那种鸡飞狗跳的不安宁,林可欣的家是太温暖了,大哥性格温和,成绩特别好,二哥为人义气,爱护家人,父母又都勤劳,所以不会像别的孩子多的人家一样,口粮紧张,地里产点花生也要像宝贝一样挂到房梁上,免得被孩子们偷吃了,过年没有花生。
只是,生活就是这么地不完美,林可欣的身体太瘦了,瘦得胳膊像都能用手掐断一样。
“咦,这孩子怕是太聪明了,难长大,所以才会有这么些灾难!”
奶奶常常这么说,尤其是每每看到孙女总是感冒、发烧,然后吃药、打针时那个难受劲,奶奶就特别地自责。是自己没看好孙女才落下这个病根,还不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样子。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心事太重了,也许是因为年轻时出集体劳力,伤了身体,总之,林奶奶的身体也是每况日下,以前还能家里家外帮着忙活,特别是菜园总是弄得整整齐齐,但是慢慢地她开始消瘦,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林家夫妇这几年也是操碎了心,俩儿子的学习、女儿的病、老人的病,处处要用钱、要打理,林如海、周美芳的头发都明显地白了,特别是林如海明显地腰都弯了。
人说老来得子特别宝贝,何况是这个精灵样的小人儿,可是,他不知道孩子的病会不会发展得更严重,他只能尽一切力量地给女儿治疗、调理,希望在她发育成长期间可以强壮起来,以后像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结婚、生子,平平安安过一生。
所以,他尽可能地燃烧着自己,希望自己多一点的努力就能够给儿子、女儿多一点生活的保障,只是林爸爸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像一把伞一样,在有一天乏了、散了,而留下自己宝贝的女儿在生活中历经风雨的摧残而无人可依。
他以为自己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可以一直那样挺拔而有力,也以为自己多操劳一点就可以为子女铺就更好的生活资本,却从来都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那么突然地倒下,而匆匆忙忙地结束这一生的旅行。
一切该从什么地方把自己的生活分出泾渭来呢?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又怎么会突然地、在自己根本无所适从的时候就不管自己而消失了呢?
林可欣在无数个时候问自己,为什么一切都和最初想像的不一样,自己为什么会与疼通结下了不解之缘?
小时候无休止的打针、吃药,被禁锢在既定的程序里,后来又承受着一个又一个痛苦的伤害,让心一次次割裂,生活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让她无处可避。
那些苦痛该从何说起呢?就从婚姻开始吧,因为于女人而言,结婚绝对是第二次投胎,因为和不同的人在一起,过的生活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呢?又怎么可能像一些人所说的那样:与谁结婚都是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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