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好生不要脸的!”沈青澜剐了他一眼,“算我心软,今日便顺了你心,你倒是说两句话呀,哥哥~”
云璟仍旧不说话。
沈青澜感觉奇了怪了,是她太煞风景了吗?怎么她一来,云璟全程低着头,还老背对着她?
她很丑?
她再次坐到另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电光石火之间,将脑袋凑到了云璟脑袋下,“一直低着头做……”
只感觉“啪嗒”一下,有什么液体砸在她的脸上,亮晶晶的。
“你怎么……”沈青澜立即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捧起云璟的脸,这才看的真切,“怎么哭了?”
月光下,云璟的眼眶中闪闪的,泪汪汪的样子叫人心疼极了。
沈青澜用拇指刮过云璟脸上的泪痕,只感觉顺着拇指,掌心变得湿润起来。
竟是哭了许久吗?
沈青澜心被狠狠一绞。
“不哭不哭,”她的声音随着心,整个都软了下去,“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复回来!”
沈青澜不会安慰人,自知这话说的幼稚,谁能欺负他啊,他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平日里那个冷漠的,又独独只对她一人温柔的,还爱对她使坏的男人,此刻一个人深夜买醉,还像个小孩似的委屈巴巴的流眼泪,沈青澜被他这一出整的实在不知所措。
“再哭就要被我笑话了!”她装作气愤的样子,心里偷偷难过,“看来夫君要在我的心里树立起软柿子的人设了。”
“大荆。”
云璟突然出声。
尾音微颤,楚楚可怜。
“嗯?”沈青澜见他开口,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欣喜。
“大荆负我。”
沈青澜思索了两秒,整个怔住。
云璟这是在说云府冤案。
“大荆负你,”她将脑袋凑到云璟面前,唇瓣轻贴他的脸颊,吻去他方才流下的泪,“我们便颠了整个大荆。”
她这话说的认真,云璟怔怔的望着她。
此时眼前这个满眼心疼的女孩,好似和某个记忆中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十一年前的今日,有这样一个女孩撑伞为他挡雨,在他身边说“哥哥你别哭了”,强迫着他脱光衣服换她的,在他耳边叨叨了一个晚上。
“是你吗沈青澜,”他眼下多出几分笃定,就是她,“十一年前,是你吗?”
“十一年前?”沈青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思索了一番曾经发生的事,可是十一年,这也太久远了吧。
“太宗山下,雨夜送伞……”
“啊!”沈青澜一惊一乍,两眼大放异彩,“我想起来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哥哥是你啊!”
听到哭哭啼啼这四个字,云璟作势又要低头,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都叫眼前人看了去。
也不知是夜风太过沉寂,还是湖面太过平静,明明十一年来,这样的日子都已经习惯了,偏偏就是今日,心底升起一种无名的巨大悲痛,难受的他想偷偷哭一回。
其实算不上偷偷,扪心自问,他有多少赌的成分,他赌那个曾经撑伞走向他的女孩,会在今日再次奔向他。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这人说着颠了整个大荆的豪言壮语,虽然知道是假的,但他心里,总觉温暖。
自从那个雨夜后,他的心何时感觉到温暖了?
明明早已心如磐石,可从眼前这人从树上蹿下来那一刻起,好像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了,他出奇的没有要了她的命,出奇的想要戏弄她、靠近她,她的身上好像有着魔力,吸引他屡屡破戒,就像是上辈子就注定的一般。
“我不会成为你的软肋,”沈青澜看他神色千变万化,只坚定道,“我会努力成为你的盔甲,云璟,大荆负你,我们便一起颠了这大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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