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混乱中,二愣子头上冒出了一股鲜血,转瞬间就流成了一条线。可能是刚才谁往他头上拍了一块石头。二愣子用手一抹,鲜血染红了脸,他此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反而有点兴奋,连眼睛都发红了,一股猛劲,一下就挣脱了架他走的两个小伙子,站在人群中,一声吼道:
“住手!都住手!刚才是谁打了我,有本事别来阴的,站出来单挑啊!”
“龟孙子,有本事站出来啊!敢做不敢当吗?”
“日他娘的,还敢砸老子的头了啊!胆子真的够大啊!”
“今天不把这个人找出来,谁也不能走!”
二愣子额头上还在不断地冒出一点血来,先前的血线已经看不出了,因为已经被他自己抹开了,满脸的血,显得有些狰狞。村民们看到二愣子那鲜血淋漓的样子,伴随着他歇斯底里地叫喊,觉得此时的二愣子就像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人群顿时安静了,打砸的人也停了下来。
在村民眼里,再怎么说,二愣子也是村里的人。虽然大多数村民都不喜欢这个“二愣子”,小时候顽皮,长大了发愣发横,但这个二愣子本心不坏,平时也帮着村里也做了一些好事善事,村里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也是看着二愣子从小长大的。
如今,大家看到二愣子这副惨状,也都于心不忍起来。
刚才的朱爷爷跺了跺脚,叹息道:“谁下手这么狠啊?人家都往车上砸,怎么还砸起人来?”
“是啊,肯定是哪个年轻小伙子不懂事,下手这么重啊!往脑壳上招呼,不知道那地方是可能致命的啊!”有一老人家说道。
“二愣子,快去医院看看吧,还在流血呢!”一个老妇人也心疼道。
“老二,没事吧。还是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去吧,我让阿难开车送你过去,检查检查,包扎包扎,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可是脑袋。”先前,顺毛等几个人按照村书记李二全的指示,要带欧阳向前和欧阳晓凤回家去。欧阳向前看到自己家的老二还被围着,也就执意要再等等,没有走开。这会看到老二受伤了,几个箭步就跑了过来,关心道。
“不行,哥,我今天一定要把那个拿石头砸我的人找出来,我要跟他单挑!这小子居然敢砸我二愣子的头,真是胆子大!不把他找出来,揍他个半死,我就不叫‘二愣子’了!”二愣子气愤地说道。
“好啦,好啦,二愣子啊,你哥说得对,赶快跟阿难去镇上医院看看。阿难,开车送他去,快去,快去,头受伤了,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快去!”村书记李二全怒喝道。
“二全叔说得对,快去吧。爸妈还在家等着呢!”欧阳向前提到爸妈的时候,这个自己被村民们叫着“二愣子”的二弟,才不依不饶地被阿难强行拖走了。
“都散了吧,大家各回各家吧!至于拆不拆庙的事情,我们村委会要开会研究下,报乡政府后再说。”村书记李二全从村长欧阳强春手里拿过扩音喇叭,对着人群喊道。
“老支书,这庵堂可不能拆啊!”
“老支书,不管怎么样,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庵堂也不能拆,坚决不能拆!”
“对,不能拆啊!谁敢来拆,就跟谁拼命!”
......
一些老人散去的时候,还不忘跟村支书李二全说上一两句狠话。
人群慢慢散去,村民们三三两两地、陆陆续续地都各回各家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也随着欧阳向阳的流血而迅速平息了。
那台挖机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显得那么孤傲,又有点倔强,就如同欧阳向阳的性格一般,也是个“二愣子”。如今他的主人没有在这里,它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看它身上那些被锄头、铲子、石头碰到过的地方,坑坑洼洼的,凹得凹,凸得凸,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尤其是那驾驶室的窗户,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玻璃碎片撒满了周围的地面。窗户中间一个大洞,好像一张血盆大口,对着庵堂的大门,凶狠地吞着什么,或者吞下了什么。
欧阳向前盯着不远处的庵堂,还可以隐约看到庵堂的那幅让欧阳向前记忆深刻的对联:
上联:念念不离心,要念而无念,无念而念,始算得打成一片
下联:佛佛原同道,知佛亦非佛,非佛亦佛,即此是坐断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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