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的翼国公府在长安城太平坊,离皇城很近,离太极宫也就是几条街的距离。
朝食未用,周天随着吴老汉父子从长安西的万年县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来到秦琼府邸前。
一对一人多高的石狮子,威风凛凛,气势逼人,让人看了就望而生畏。
门前还插了两根大铁戟,这是李二陛下为彰显秦琼功绩赐予的仪仗。
这就是勋门立戟!
钉满碗口大铜钉的朱红色大门前还站着四名执戟而立的卫士,纹丝不动而目光坚定,只是头盔下露出的斑白发鬓显出了他们年岁已经不小。
当吴老汉目光有些迷离的来到门前时,其中一名护卫正好和他看了个对眼。
“老吴!是你吗?你老小子怎才来看公爷……”
吴老汉显得有些激动,那名卫士也不再废话赶紧离开值守去通报。
不多时一位老管家带着一个少年郎君,缓缓打开了侧门。
少年郎君面色黝黑,一般正经的四方脸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周天,然后拱手对吴老汉道:“您就是吴伯吧,父亲大人常提起您,快快请进!”
拉了一把有些呆滞的平娃子,周天看着气宇不凡的少年郎对他道:“你看人家,这肯定是小公爷,你再看看你!整天"额大,额大"滴叫,人家都称呼父亲大人呢!”
吴平早就被那两杆大铁戟和一对凶神恶煞的石狮子给镇的有些失神了。
任由周天拉扯奚落,他只是僵硬的随着走进翼国公府。
当少年郎带着三人来到正房一间屋子时,周天刚进去就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还不到深秋,屋子里居然点了两个火盆。
里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位消瘦又面色蜡黄还带着苍白的男人。
有些深陷的眼窝半眯着眼睛,只是那目光依然凌厉透亮!
“这不会就是秦琼吧?这病怏怏的样子是大唐战神?是两锏就打败日抢三关,夜夺八寨尉迟恭的秦叔宝?”
周天不敢相信!可当吴老汉两眼含泪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哭喊道:“公爷!您怎病成这样咧!”
周天才不得不信眼前病榻上的就是秦叔宝!
秦琼有些虚弱的转头看着跪倒在地失声大哭的吴老汉。
“哭什么哭!本公还死不了!大年,你这老小子,当年就因为三宝那事一去不返,要不是前年蝗灾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见我呀?”
吴老汉原来叫吴大年!秦琼还提起了什么三宝,当年之事,这里面有八卦呀!有故事呀!果然是有故事的人!
低头抽泣的吴老汉不敢抬头看秦琼,只是抹眼泪。
“大年,当年之事你也不必在介怀了,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今日来见我是不是想安娃子了,你呀!就是倔脾气,非要弄什么身契,早就被我烧了,怀道,去把安娃子叫来!”
听到此时,吴老汉刚止住的眼泪又如泉涌:“公爷!额错咧!当时不该离您而去!安娃子就留您身边伺候您!大年只是无颜见您才……”
咳嗽了两声,秦琼笑道:“你个老杀才!哪有什么对错!形势所逼罢了!你想让安娃子留下就留下吧,等他稍大,就让他随怀道去知节那历练一番,也好有个前程!”
交谈一会,秦琼似乎有些累,又把眼睛闭上,这时那位叫怀道的少年郎带着一位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进来。
“安娃子!额是你哥!不认得了?快!咱大也来咧!”
吴平见到弟弟显然很是欣喜,十来岁的吴安还没开始抽条,看着有些瘦弱,矮小。
不过就身板来看也算是健壮,像是经常锻炼。
“父亲!哥!你们可来看我了!”
两年未见父亲和兄长安娃子同样高兴,只是见闭目养神的秦琼他很快收起了喜悦之情。
这时周天又忍不住心里开始吐槽:
果然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个整日额额额滴称呼自己,一个称呼我,一个额大,一个父亲……
慈祥又心疼的看了一会小儿子,吴老汉站起来后,指着周天道:“公爷,这是天哥儿,也是兖州人捏!任城滴!您老家济州历城,不甚远捏……”
按现在来说不管是济宁还是济南,这可是正宗山东老乡!就连口音都差不太多。
秦琼睁开虎目两眼直射向周天,让他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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