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送送苏桑的借口,离开客厅避免跟洛青屿共处一室,走到门口回廊的时候,她一把抄起鞋柜下灰溜溜的奶油。
“桑桑,路上注意安全!”
砰,关上门之后,夏小虞抱着奶油打算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夏小虞。”身后传来阴沉的男声:“你刚刚说我,你刚刚诽谤我什么?”
洛青屿眼睛细长,容貌也偏硬朗,他生气的时候喜欢把眉毛竖起来,眼睛眯起来,样子很凶。
“你今天为什么没来生日宴。”夏小虞这招叫先发制人,在别人质问你的错误时,先质问他更大的错误。
果然,洛青屿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今晚有点事。”
说罢,他不再逼问夏小虞,而是默默地换上拖鞋往他书房走去,那里有他修复了一半的古玩艺术品。
夏小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
明明被放鸽子的是她,被八卦记者为难的也是她,二狗子洛青屿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凶她。
凶完她之后连一句安慰都没有,他眼里就只有自己那些破破烂烂的瓶子罐子。
哪个女生能受得了这样的老公?
洛青屿的背影既冰冷又漠然,像极了她日复一日单调无趣的婚姻生活。
积攒了三年的委屈和怒火突然就压抑不住,她冷笑一声道:“洛少爷,我是打碎了你桌上那个黑碟子,多少钱我都赔给你。你至于在生日宴上放鸽子来报复我吗?小男人!”
这句话的杀伤力够足。洛青屿果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夏小虞,眉头紧蹙道:“你打碎了我的福清窑黑釉束口盏?”
这个狗男人果然只在乎自己的破碟子,夏小虞下意识抱紧怀里打碎碟子的罪魁祸首奶油,大声吼了回去:“你凶什么凶啊!”
洛青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谁凶你了?盏子的碎片呢?”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眼里还是只有他自己,和他的碟子。
夏小虞低头看着身上的红色抹胸长裙,她曼妙的身体包裹在长裙下,曲线很美。
这条裙子是她精心挑选过的,试衣服的时候她甚至还幻想过洛青屿被惊艳到的样子,可现在她只能从这个男人眼里看到冷漠和不耐。
“扔了。”夏小虞的报复欲瞬间膨胀,你不是钟爱那个破碟子吗,我偏不如你意。“说吧,多少钱,我给我妈打电话。”
洛青屿用手揉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道:“夏小虞,张口闭口就是找妈,你成年了吗?”
望着冷面男人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夏小虞只觉得一阵刻骨的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公寓里亮着暗黄色的灯光,奶油缩在夏小虞怀里,轻声喵呜着。
夏小虞喜欢纯白色的布偶猫,买猫之前她就决定给猫猫起名叫奶油。可是去猫舍看猫的那天,洛青屿却临时看上了一只灰突突的英短蓝猫。
想着猫猫以后是家里的一份子,夏小虞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洛青屿喜欢的那只小灰猫,于是他们家就多了一只名叫奶油的蓝猫。
可是接回奶油后,洛青屿对那些碟子和罐子的爱丝毫没有减少,奶油虽然是他亲手选中的,可他也只是偶尔逗一逗。
就像他对待自己一样,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才会逗一逗。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灰暗得就像奶油身上的毛,没有一丁点色彩。
回响起今夜的烟花,尽管灿烂的烟火从来都不属于她,可是她还是想争一争,万一是另一番不一样的天地呢?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夏小虞下定决心,她平静地说:“洛青屿,我们离婚吧。”
“你什么时候才能闹够?”洛青屿用一副宛若你是智障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夏小虞。
你才是智障,夏小虞用力将吧台上几只高脚杯打翻在地,剔透的玻璃碎片洒在地上,就像他们破碎的,一地鸡毛的婚姻。
“离婚,我说离婚!”
“好,离就离!”洛青屿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到书房里,重重地把门锁上。
夏小虞站在走廊上苦笑一声,平静地拨通了搬家公司的电话。
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来的很快,他穿着藏蓝色工作服,胸前印着两只蚂蚁,服务态度很好。
足足折腾到后半夜,他们整理出来两大箱衣物和日常用品。
“美女,还有别的东西要收吗?”搬家公司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问道。
夏小虞看了看沙发上的那条粉红色草莓空调被,还有橱柜上那套欧式咖啡杯,冰箱里还有她最喜欢的芝士慕斯蛋糕。
书房的门依旧关得死死的,就像一道闸,将夏小虞心中仅剩的不舍全都生生切断。
“没有了,走吧。”
她抱起打着瞌睡的奶油,将公寓钥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
半夜无处可去,她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咖啡馆里坐了整整一夜。脑海中像过走马灯一样,闪现出有关这场婚姻的点点滴滴。
她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美式咖啡不加糖,权当是祭奠这段逝去的婚姻。
书房里,洛青屿躺在木头长椅上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他看到桌子上的那把钥匙,发现衣柜里夏小虞的衣服已空了大半,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他,被离婚了?
【洛二狗:书房隔音效果太好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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