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未离看了她一眼,形容起来便是,两眼盯着案桌放光,嘴角的哈喇子马上就要流出来,总之一句话,特别没出息。
他道:“自己在书房呆着,不许乱跑,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傍晚我过来接你,送你回宫。”
圆圆重重的点头,眼里的意味十分明显:我可以开吃了吗?
“没出息。”
宴未离最后揉了把她的脑袋,转身离开,嘱咐门外守着的小婢女:“看着九公主,不准她乱跑,若是真的看不住让人跑了,你也要寸步不离的紧跟着。”
“奴婢明白。”
…
“顾淮,你今日心思不在这字上,故此练的字也便没有形魂,为师可是告诉过你,做任何事都要心无旁骛,如果做不到心无旁骛,那就要先力所能及解决让自己烦忧的事情。”
裴寻磬打量着弟子的这幅刚临摹好的字体,愈发的不满意。
练字,便先要心静,今日小淮的这幅字,比往日可是差得远了。
稚嫩的顾淮,一副老成的样子,“师父,弟子错了,今日是有些事情百思不得解,正要请教师父一二。”
“讲。”
顾淮问:“何为君子?”
裴寻磬答曰:“君子之自行也,敬人而不必见敬,爱人而不必见爱。敬爱人者,己也;见敬爱者,人也。君子必在己者,不必在人者也,必在己无不遇矣”
小大人顾淮,因为此,郁闷了一天。
“那何又为小人?”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顾淮郁闷不已,抬着一本正经的眸子,“今弟子见小人披君子之皮,窃君子之功,享君子之成,而真正之君子者,却为人误会所不齿,若前者之伪君子得人尊敬,后人之真君子匿于世俗,师父,弟子若是知其真相,可否揭穿之?”
裴寻磬倪了顾淮一眼,瞬间,也明白了顾淮所指何事。
这番话,绝不像是五岁孩童所能言者,顾淮年虽五岁,却又过人之见解。
而顾淮所察觉到的其中因果缘由,也绝非轻易可揭穿之事。
对于此,裴寻磬答:“君子许会寒心,但也会因此吃一堑长一智,而后更加聪敏,顾淮,这件事,连真君子都能忍,你为何忍不了,你与你口中所成君子之人,皆是老夫之徒,可他要比你沉稳多了,因为他懂得,自己不足以强大时,不会打草惊蛇,自己足够称雄时,便会,一击毙命。”
…
宴未离再回到书阁时,圆圆都已经憨憨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手里还攥着一块没吃完的甜银耳糕,弄得一手黏黏腻腻的糖渍。
宴未离找了宫女把圆圆整理了个干净,再把殿里的这些杯盘狼藉收拾了一番,总算有些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宫门落锁之前,宴未离带着圆圆坐马车回宫,彼时,圆圆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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