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夫子躺在榻上。
许宣进来,见过礼,告了坐,夫子呵呵笑道:“老了!膝盖不好使了!”说着,伸手抚了抚锦被下的膝盖。
许宣见夫子面容憔悴,不禁心酸,起身道:“夫子保重!学生愧对夫子!”
夫子招手要他坐,却问道:“你见过章家那位了?”
许宣哪里还敢坐,点了点头,不安的垂首站一旁,满心忐忑,不知如何作答…
夫子看了看许宣,径自叹道:“某能想到他与你说了些什么,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无用了!你也不必再挂怀,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好生回去读书吧!某这身子骨,书院是去不了了!你也别担心,某家大郎过些日子就回来了,你以后跟着他读书就是了!”
许宣难掩震惊,羞愧的难以自己,噗通就跪了下来,扑到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夫子轻叹道:“某都听说了,你去寻了章家那位,回来就病了,某就说你迂吧!你如何能劝动那人,他可是执念了这许多年了!还气病了自己,多不值当!”
伏在地上的许宣愣住了,夫子是这样以为的!
越发羞愧,只觉脸颊发烧,不敢抬头,只闷闷道:“夫子艰难的时候,学生竟束手无策,委实无颜见夫子!”
夫子不以为意道:“这些都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你们还是学生,就该把心放在书本上,其他的都不用管,你们也管不了!凭白浪费了时间!”
许宣伏地的双手在袖子里拽成了拳,无论如何,自从进了书院,他只见到夫子一心做学问,谨慎求实!
夫子待他、待一众学生,是发自内心的认真,解答释疑,从不马虎,一心只期望着,学生读书有成!
而如今,却因为这事再不去书院,旁人也罢,自己与这事是逃不脱干系的!
许宣五内乱如麻,却也渐渐明晰,即便章先生所言如实,这些年夫子在书院如何,也是有目共睹的,委实不该被如此对待!
可自己能说什么呢?自己人微言轻,能做什么?能说什么呢?
许宣伏地良久,只呐呐道:“学生与几位同窗…都是深受夫子教导之恩…学生更是…若不是夫子允学生留在书院,学生哪里还能读书!”
夫子无奈道:“你的那些同窗是不是还在闹腾?你去劝劝他们!某虽不来了,会叫大郎去的,他们这么闹腾,大郎如何去!”
许宣一听,愣了愣,那些同窗哪里会听自己的!可此时此刻夫子吩咐了,自己只能赶紧的去办了才好!
急忙应道:“是!学生这就去!”
夫子叹道:“你就直言告诉他们,某身子不适,需得好生歇息一阵子,会叫大郎去书院,要他们好生读书,不可淘气!”
许宣得了夫子嘱咐,当即告辞,转身赶去了书院。
果然,各处的学生都在议论纷纷,许宣一进校舍,就被拉着询问,可见到了夫子?许宣一点头道,见着了,夫子有话嘱咐大家!
一干同窗都转头看着他,许宣有些不自在,想着夫子的嘱咐,强撑着,对大家转述了。
众人愣了半晌,有人叹道:“夫子这是无奈之举!都是衙门不对!不辨真伪,胡乱冤枉夫子!某要为夫子鸣冤!”
他身旁的人立即拉住他道:“大家都只是一介书生,哪能撼动衙门!夫子这样委曲求全,就是为了书院和学生,再这样闹下去,只怕会连累了书院,大家再到哪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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