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等着李大捕头上街拿人,大家伙看热闹的时候。
忽的,知县申斥了夫子,知县甚而因流言一事,疑夫子发解试舞弊,奏请府衙学司革去夫子功名!
郑学司准予了!
这样急转直下的变故,叫众人皆目瞪口呆,直说夫子得罪了郑家,郑学司报复回来了!
太湖边,一叶扁舟上,正在垂钓的章先生,也得到了消息,看着前方的那一尾钓线…
章先生很奇怪自己竟然如此平静,这么些年了,都成了自己的执念了…
自己北上南下,四处奔波,结识各种人,娶妻生子,执掌家业…
这许多年了,从来放不下的执念!
一直都期盼着,这一日的到来,做梦都在想着,甚而都有些怀疑,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那一日,得知夫子今年去拜祭二郎,竟然跟了个学生,莫名就觉得,时候到了,机会来了!
许宣!如果不是他,或许自己就放弃了…不!不会放弃!只是也不能这样等下去,那就只能硬碰硬的,闹不好与夫子两败俱伤,是最有可能的!
自己等了这些年,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今年,许宣给他送来了!
许宣,那个与夫子甚是相似的,夫子的学生,将夫子拿走了许多年的,二郎的手稿,递到了自己的手里…二郎的学生…的手里…
接过的那一刻,恍如隔世…
二哥!
你可曾看见,我又见到我们一同写的手稿了…
你亲自裁出的宣纸,发黄了…
茶肆烛灯昏暗,点了许多盏,还是昏暗,越发映衬着那一张张手稿,越发的黄…
可我还是看见了,你的银钩铁画,你的牢骚,还有你不许,我却执意划下的涂改…
一阵风吹来,太湖上下起了雨,章先生收了吊杆,管事的急忙自船舱里,寻了件披风出来。
那雨渐渐下大了,如帘似幕,章先生站在船篷下,穿上披风,依旧挡不住雨水稍了进来。
管事的急忙劝了章先生进船舱,章先生挥了挥手,站在被雨幕隔断的船篷下,仿佛那些世间的纷纷扰扰,也被隔断了…
忽的,章先生微微侧头,那管事的立即上前,只听章先生轻声道:“你说,某这么做,二哥会不会不喜欢呢?”
夫子送走了县衙的人,先是叫庴伯安排人,去京里接了读书的两个儿子回家。又去传话,书院好生授课,不许生事!他今后不再去书院授课!
折身进了祠堂,跪了下来!
祠堂地砖冰冷,垫着蒲团倒还好,蜷附在蒲团上,夫子莫名心安,这样也好…
都还了回去,才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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