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小狐狸顺手抄了个酒铺的一壶老酒,趁着月色,爬上了西湖旁的宝石山。
拎起酒壶,喝了一口,看了看耸立着的保叔塔,浓墨的月色下,直直矗立着,乍一看,竟像是人的背影,说不出的冷清默然。
再往上,爬到了山顶,流霞的山顶,炙烤了一天,坐上去,如今还是暖暖的。吃着酒,抬头正是明月当空。
奶奶说,月君是吃了西王母的丹药,才来的广寒宫。
一个抛家舍业的女人,大概能上天,其他的也顾不得了,不知她可会后悔,即便会,也来不及了…
许多抉择,当初是一心往之,再有顾虑,也抛开了…
时过境迁,事过情迁,过了,也就变了,即便这宇宙恒星,每一时每一刻,皆在变,可世间却没有后悔药,只剩“碧海青天夜夜心”…
“你说这天上的星辰看似很近,实则很远,一颗离一颗远得很…”
恍惚是受,曾经这样问自己,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仿佛进宫有些时候了,自己不再小心翼翼,开始对着受胡言乱语,一通瞎说,胡乱掰扯,受也不恼,笑着听着,还与她一道瞎扯。
“有朝歌到东夷那么远么?还要远?远得多!”
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呢?模糊是…
“要如何说呢?大抵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个从朝歌到月亮那么远!”那时候,也是喝着酒,手上约莫是酒樽,死沉死沉的,亏得是自己,唤作别的女子,只怕要两只手才拿得住…
“又胡说!月亮哪里远了,东夷你可能见到?见不到吧!月亮却是时常能见到的,可见月亮没有东夷远!…可见你胡说,要罚你…”
小狐狸心里抽的越发厉害了,莫名的就觉着难过,细想又不知道为何难过,懒得管他!低头看着快要见底的酒壶,酒壶好啊!比酒樽轻多了…一个指头就能拎起…还装得多…
受…去了哪里?仿佛是…死了…难受啊!…
忽的,有什么挡住了月光,小狐狸正烦躁,一伸手想扒开,却发现,是一个黑黑的影子,站在那里,插着腰,看着自己…
“你谁啊?”小狐狸不耐烦的问道。
“哟!还是个凶巴巴的…贪杯的…小狐狸!”那人一脸玩味。
“你知道我是小狐狸?…那你知道…受…去哪里了吗?”小狐狸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尤其是受的事情,许多…都记不得了…越发的难过…
“兽?什么兽?你养的灵兽?”那人一脸好奇。
小狐狸知道说不通,只觉头晕,想睡,也懒的与那人说话,转身寻了个舒坦的大石头,倒下就睡了。
“喂喂!正说着话呢!怎得转身就睡啊!你是不是女的?你也不怕啊?这心也太大了吧!”
那人摇了摇小狐狸,竟听见打鼾的声音,瞪着小狐狸半晌,拎起酒壶,喝了一口,发现没有多少,径自饮尽了。
转身看了看山下,依旧热闹喧腾的余杭城,咧嘴一笑道:“这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再不看小狐狸,嘿嘿一笑,人就不见了,小狐狸身上却凭白多了一件大氅覆着。
临安书院就在西湖边上,小狐狸不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进去一打听才知道,那个许宣竟是个勤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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