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差不多,秦员外只要耐心听我说完,便自己选择,是还信还是不信我吧。”范宇不急不燥的接着道:“我只说一点,这河堤是秦员外自己派人掘开的,是为了草桥镇全镇乡亲的田地不被水淹。此事我可行文上报官府,并让人给员外送一块匾额。”
秦员外有些发愣道:“就这样?”
管家也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此事莫名其妙。
只有贺掌柜眼中一亮,若有所悟道:“范小官人,这样做的话,真的可以让东家挽回损失吗?”
范宇点点头,“当然,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不过,此时正是陈州饥荒之时,陈州周边各地方想必艰难。若是秦员外因此做了乡绅们的表率,那便完全不一样了。如今朝廷正为陈州之事发愁,突然出了秦员外这等无私为公的乡绅,朝廷大半的可能会有诏令嘉奖。哪怕得不到朝廷给的赏赐补偿,也定会搏一个大好的名声,因此赐官也不是不行。员外若是不听我的,而是指责官府固堤不利,那怕是什么也得不到。”
宋代的官职可不是只有科举才成,因而范宇所说的话完全有可能实现。
秦员外原本还是忿忿然,待听明白了范宇话中的意思,他已经喜的抓耳挠腮了。看向范宇的目光之中,甚至带上了推崇之色。
“范小哥,不,范小官人真是高明啊!”秦员外两手直搓,也不顾身上的泥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使朝廷没有赏赐补偿,我也心甘情愿!”
所谓名利二字,是不可能分开的。有名就有利,有利就有名。只要占了一个字,另一个便跑不掉。秦员外虽然发迹没有多少年,但是这些事他还是懂的。
范宇哈哈一笑,摆手道:“此事还要有些声势才好,若是静悄悄的,那可什么也没有了。秦员外自己也派人宣扬一番,此事才有搞头。”
“是、是、是,都听范小官人的,我这就回府,命人依小官人之言行事。”秦员外对着范宇拱手道。
“如此,我便告辞了。”范宇也笑着拱手道。
回去的路上,那两个跟着来的衙役,对于范宇早已惊为天人。明明是这小子带人掘开的河堤,灌了秦家的良田,回头还将人气的差死掉。可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又令对方感恩戴德,实在是叹为观止。
范宇没管这两个衙役如何想的,带着他们两个,也是怕那秦员外对自己动精粗。
回到了那些饥民的驻地,便派人去将秦家田地那里的缺口堵好,另外还有其他的活计分派。草桥镇这里的河堤加固了,但还有下游没有加固。只要陈州的饥荒不结束,以工代赈之事就要继续。
安排好了诸事,范宇便回到了家中。
他见到义母李婆婆,就将与秦虎秦员外所说的话,都给义母说了。只是带人掘开河堤的事,他隐去了没说。
义母听完范宇的话,倒是叹了口气,“你这还孩子,眼下身上担着治河的千均重担,还要替娘这里操心。小小年纪,可真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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