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告诉大人一个秘密吧。”也不管刘章和是否拿住了药单,郁烨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缓缓踱去,然后悠悠开口:“这任仲禹大难不死的亲身儿子,就藏在你眼皮子底下呢。”
行至门扉处,郁烨突然转身,负手在后,遂展颜一笑:“刑部大牢,可不算是个安置证人的好地方。”
话音刚落,刘章和便双手捂眼,痛苦地大喊起来:“银杏粉!我将三七粉换成了银杏粉!”
银杏粉长期食用,便会在体内积累下毒素,一朝毒发,便是救无可救,回天乏术,所以只要刘章和说出这句话,一切便迎刃而解。
郁烨没说话,只是神色平静地转身,将门大大敞开。
带着点点晕红,已近灰暗的夕阳照进房中,也落在了院落里由郁怀瑾带领的一排戎兵束甲的御林军身上。
“刑部掌司刘章和,已认罪。”郁烨浅淡的声音传来,正好落在了最后一抹余晖中。
而一身褴褛破烂囚服,候在外侧,等着郁烨发令的任永济听到这话后,扑通一声便跪立在地上,痛哭流涕,压制痛苦、不甘、仇恨、愤怒、自责的情绪经久历年十多余载,一朝爆发,便是沉抑已久的嘶吼呐喊。
郁烨听见那彻心透骨的哭喊声,不禁侧目遥望,胸口那处似杂糅了数根铁针磨动般的钝痛好,又好像吞咽下数碗苦极的药,和着胃液搅动,酸涩无比,不知不觉,她的眼中慢慢浮起一阵雾气。
原来为人父多年的冤仇得报,其子竟然是这般反应,那她呢……
未来面临真相的那一天,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房内,那层层厚重床帘被缓缓挑起,再看床上,一袭素衣的纤细女子掀开被褥坐立起身,慵懒十足地……伸了一个懒腰。
“终于结束了。”她下了床,在跪立一侧的侍女面前四处张望。
“公主……公主呢?”
正垂头丧气,心如死灰的刘章和闻声,立即察觉到不对,便慌忙抬头,映入地却是书歌的脸!
原来躺在那床上的,自始至终就不是刘媛!
“睿……睿王妃呢!”刘章和目眦尽裂,一双眼瞪得老大,愣神之际,又诧异地询问出口。
“王妃啊……”书歌在身边侍女的帮助下将外袍披好,无辜地摊了摊手。
“估计在皇后的永慈宫内喝茶吧……”
直到这时,刘章和才幡然醒悟,自他踏进这睿王府第一步,便是自投罗网地钻进了郁烨的层层圈套中。
郁烨步步为营,步步为赢,而他,却举步维艰,寸步难行,最终落败于她的手中,性命不保。
郁怀瑾瞥见门口的郁烨神色有异,便连忙招来军营仆射。
“进去,先将人带回御林军营看管,还有,保护好屋里的大夫,今晚本王便带他们入宫述罪。”
“是!”仆射接到命令,便带着一队人立刻朝里面走去。
吩咐完,郁怀瑾快步来到郁烨身旁站定,目露担忧地开口问询:“晚晚,怎么了?”
只是一瞬,郁烨眼中的悲切神色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平日惯常的冷漠疏离。
“无事。”
事已了解完毕,郁烨身心俱疲,腿部的酸痛感一并涌了上来,她朝前走过几步,似有直接离开之势。
“公主!等奴婢给您驾马!”书歌穿好衣服,连忙从房里奔了出来,追赶上步履缓慢的郁烨。
“陛下问起来,不要提到孤,今日孤做的,只是请睿王妃去宫里喝了杯茶。”
临行之际,郁烨忽然蹦出一句话来。
郁怀瑾见郁烨也着实有些疲累,就没再寻她说话,免得自己又让她平添烦恼。
于是他目送着郁烨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转身踏进房中。
睿王府前。
头脑清醒,却又昏涨无比,郁烨站在公主府的马车边,喉中涌起一阵冷意,心绪也久久不能平息。
忽然记起什么,郁烨皱紧眉,低声询问正在解开缰绳的书歌。
“你见到郁长玥了吗?”既然今日任永济被带来了,那么传信的她也应当到场。
“没有。”书歌回答,又朝身后看了看,“要不奴婢去问问?”
“不必了。”
口中冷漠,好像对谢予迟在哪里丝毫不关心的人,心中却已在暗暗思嘱。
难道她先回去了?
怎么会,郁烨在心中鄙夷道,许久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反驳自己的想法。
郁长玥这么喜欢看戏,这等场面,她还能缺席?
可事实上,谢予迟还真就因“故”缺席了……
怀着疑虑的郁烨踏上马车,无论如何,还是先回去一趟才是。
殊不知被某人念叨猜测许久的谢予迟,正坐在沁央阁的床上,由戾风替他包扎。
虽然受的是内伤,但是肩骨断裂,是不能随意晃动手臂的,只好先用布条固定起来。
“主子,你确定不用属下替你疗伤?”
“自然。”谢予迟穿好寝衣,回答的一本正经,“并未危及性命,小伤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戾风觉得自家主子受伤了,却十分高兴。
“禀报公主,景宁公主可算是回来了。”闫凌嚷嚷着站在门前禀报,语调异常兴奋。
不如皇妹貌美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