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旁人不说,郁景治也隐隐地察觉,关于郁烨的许多事,书墨都并未向他禀报。
但是郁景治并不在意,恰恰相反,看到书墨这般维护郁烨,说明是对她极为忠心的。
只是……不免得让他这个想要关心妹妹的皇兄有些头疼罢了。
忽然想起自己备下的东西,郁景治便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枚浅绿色的香囊,略微倾身,放在郁烨的手上。
“此乃我时常佩戴的药囊,有安神静心之用,你好生戴着。”
郁烨轻握了手里的东西,目光随着那药囊上青色小鸟的纹路缓缓而过,尔后,朝着郁景治道:“皇兄放心,这件事还不足以令我心神不定。”
这时,书歌从外面推门而入,心照不宣地与郁烨对视一眼,便默默地向二人行礼,随即站到了书墨的身侧。
“今天的日头正好,倒是有了几分立夏的味道。”郁烨望了望窗外,说。
“确实如此。”郁景治也看向窗外,“可惜了你近日不可见风,否则我便陪你出去走走。”
“嗯……”郁烨含糊的应了一声,鼻音中溢出些慵懒疲倦。
心思细腻的郁景治察觉到这一点,便轻笑了声,道:“你若是困了,便歇下吧,我这就回房试棋。”
“皇兄若是觉得实在无趣,便派人把瑾王殿下唤来,我知晓他昨日就随父皇回了京,这药囊的配香……就是出自他之手吧。”
被戳破的郁景治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接着无奈笑道:“你当真记得。”
郁烨当然记得,幼时她时常偷跑去郁怀瑾母妃的净仁宫,为了寻他同自己与郁景治出去玩,也是在那宫中,郁烨闻到了那种纯净自然的药香味。
而当时的那股香味,同这药囊上的别无二致。
“瑾王殿下大驾光临,景宁公主府当然不能怠慢,但……我郁烨的闺房还是容不下这尊大佛,皇兄还是同他去后方的院亭下棋吧。”
“晚晚……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也已经释然,你这是何苦……”郁景治语气中尽是无奈。
听到这话,郁烨没有出声,只是背靠着后垫的软被,缓缓阖上双眼。
见郁烨这一副全然是不想理人的模样,无法,郁景治站起身,为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罢了,晚间同我一道用膳。”
说完,郁景治便理了理坐皱的下袍,转身离开。
待郁景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毫无声响之时,郁烨才缓缓睁开了眼,此时再看她面色,已然全无睡意。
“郁广冀送来的?”郁烨冷冷发问。
“是。”书歌上前几步,从胸前掏出一物,来到郁烨床边摊开手掌,只见她手中赫赫然躺着一封黄褐色封页的信。
视线草草掠过,郁烨便接过那信,迅速拆开查看,待看清完内容,郁烨便将信扬至床边,书墨见状,适时拿过一方瓷盆,点燃烛火,让郁烨将信烧了个干净。
书歌见郁烨脸色淡漠,也不知信中内容如何,只是暗暗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帮孤查人?”郁烨冷笑一声。
“他早已察觉此事,也算是默许那批人对孤下手,现在倒冠冕堂皇起来了。”
书墨书歌心下一惊,脸色不自觉的黑沉下来,他们万万没有料到,郁广冀知晓这事,未横加阻拦且不说,还未提醒郁烨,任由她陷入危险……
“书墨,既然他已将景宁公主府视为弃子,那不会介意孤挣扎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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