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时不知检点?”李瑞清似乎是在笑。
这点,叫商贾的眼睛低得更低。他知晓对方素来蛮横,若方才自己对他妹子的那些小心思被看穿,怕是要承受不小的打击。
“我不管。”赵向零不耐烦道,“那个狐狸精和你,碍着我的眼了。”
李瑞清抱臂,看着赵向零仍旧是笑:“你想要怎么样?”
“你和她,总得有一个人离开我视线,当然,你和她一起也行。”赵向零愈发不耐,她瞧着地上那姑娘眼泪汪汪,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哭哭哭,就知道哭,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会觉得心疼么!
低头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莺姐儿,李瑞清笑道,招手示意暗处侍从动手:“那就将她逐出春满楼如何?”
莺姐儿抬头,望着李瑞清的眼底里水迹未干,倒映着一袭红衣和一双没有任何情愫的眸子。
她咬咬下唇,转头对赵向零道:“姑娘,您就非要将我逼上绝路么?”
她坐直身,扶着旁边丫鬟站起来。
春满圆与她而言是京城最好的容身场所,要是流落在外,她不见得还能有这样好。
一个女子,世事中还不如一粒尘埃。尘埃落进眼中还能招惹人掉几滴眼泪,女子落进人眼中,又算是什么?
“也是。”赵向零点点头,“毕竟你离开这里就没了营生的本事。”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
莺姐儿眼里又重新蓄满了泪。她盈盈望着赵向零和她旁边的李瑞清,滴落下泪来。
她哭道:“家事不幸,吾被卖入风尘,无以为生。如今听姑娘这样说,不免想起前路还不知多少坎坷,也是,吾活着,不过是徒增业障,徒寻烦恼罢了。”
她以帕拭泪,脸羞得通红,不住咳嗽。
立侍的丫鬟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望着赵向零又气又急:“姑娘,您身世显赫,自然不懂我家小姐的苦楚,若你们换个身份......”
寒气乍起,丫鬟顿时哑声,发不出声音来。
“这里的丫鬟,真是不懂规矩。”红袖扬起,一人将这丫鬟拖了出去。
商贾见李瑞清动气,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主子说话哪里有下人插嘴的道理,这丫鬟确实该让此处主人管教管教,太不听话了!”
李瑞清没有应声,退后一步。因为莺姐儿跪地,想要来抱他的腿。
她抱住红衣一角,哭道:“阁主,阁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青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懂事,您罚我,罚我就好,不要迁怒于她。”
赵向零眸中妖红色顿涨,看得身边孙无念暗道一声不好,扯住她的袖子,低声道:“向零,若在这里出了问题,你不好全身而退。”
满春楼不知是何人置产,只知它的主人背景不凡,赵向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一旦她在烟花之地被发现,明日的朝堂上大抵又该是乌烟瘴气一片。
“罚你?”赵向零蹲下,扯开莺姐儿抱着李瑞清衣袍的手,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去,“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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