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曲折长廊,廊顶缠绕着绿柳似的植物,廊外是一池碧湖,湖的正中央伫立着一排连绵的假山,假山下有一处空地,放置着一方汉白玉的桌子,两边是一套黄花梨木的椅子,地上铺陈着鹅暖石,桌上摆着几盘点心和一壶清茶,刚用过没多久的样子。
再往里走,就有些复杂了,四周都是院落,叫人分不清方向,不过穿过这片院落,视野就豁然开朗起来,是一处花园,种着满园的玫瑰和月季,明明是寒冬的腊月,却开着满眼红色,像是血红一片的样子。
这外面天寒地冻,苑里面的花树却仿佛不受天气影响,自顾的野蛮生长着,也是着实令人惊奇。
花园那头是一方八角亭,亭内一张大理石方案,里面坐着两个男人,正在下棋的样子。
两人看着都不大的年纪,左手边的男人眉清目秀,束发高冠,穿着一身大红长袍,单薄得很,一点不怕冷的样子。
反观右手边的男子,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面貌,但能看见他身披白色绣金丝纹路的大麾,膝盖上盖着厚重的鹅毛绒毯,边上还放着烤火的暖炉,虽也束发金冠,但看上去却孱弱的厉害。
“先生看什么呢?少爷该等着急了。”红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挽秋回头抱歉地看她一眼,就立马跟着她的脚步走过去。
等走近以后,这才终于看清右手边男子的样貌。
宋挽秋发誓,她行走江湖多年,津南燕北,南苏帝都,几乎被她踏遍,但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俊俏的男子。
他本就肤白,可能因着长年生病的缘故更多加了几分病态的白皙,一双眼眸深邃,仿佛一口深渊,多看一眼都要把人生生拖了进去似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眉眼看似沉静却总让人觉着藏着那么几分令人生怖的杀气来。
宋挽秋心想,这一定不是杜府的小少爷,因为他看上去孤独而桀骜,淡漠而难以琢磨,一定是在这世上独自走过太多的路,才会得了现在这幅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下棋的时候习惯性的侧过脸去,侧脸的轮廓竟让宋挽秋有些莫名的熟悉。
但自己别的不敢说,单单这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是有些自信的,她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只能将这种熟悉归咎于自己的胡思乱想。
“少主,宋先生到了。”红袖再次开口让宋挽秋如梦初醒。
这才应着红袖的话朝着左边人的方向拱手弯腰作揖:“杜少爷,在下宋离,应邀而来。”
杜少夫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而他,竟丝毫未动身子,继续落下手中未下的子去。
杜少夫毕竟还是武林中人,身上自由一股侠气,见宋挽秋又是行礼又是请安的,立马不拘小节的起身将她扶起道:“先生,我是个粗人,见不得你们读书人这一套,来坐,坐坐。”
杜少夫推搡着就把宋挽秋送到刚刚自己的石凳上,自己重新寻了个坐处,一屁股坐下。
宋挽秋坐下才发现,自己做到了那个男人的对面,对方却好像没看见他似的盯着棋盘,不曾抬眼。
宋挽秋一时有些尴尬,杜少夫还算灵活,立马打圆场缓和气氛:“宋先生,这位是北边人称幕南之主的顾家三少爷,顾余沉。”说罢又偏过头去给对面的人介绍:“兰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入梦楼新上任的楼主宋离宋先生。”
听杜少夫介绍完,顾余沉这才终于把头抬起来,终于将目光放到宋挽秋的身上,淡淡一笑开口道:“宋先生?在下姓顾名余沉。”说罢有意停顿一下这才继续补充道:“小字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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