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的意思是……”水若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被什么引发的?难道往年也是?”秦宛如强忍住心里的难过,敏锐的抓住了她话里的意思。
“往年应当也不小心引发的,每次都是入秋天冷了之后发作,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你祖母的身体受不得冻,年纪大了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也可能是因为有一味草是在秋天开花的,它的花粉也是你祖母的病被引发的一个重要原因。”
静心庵主道,其实她起初并不想跟她们两个说这事,一个是不管事的侄女,一个又是那么小的孙女,这些话其实不应当跟她们说。
但见两个是真心的担心秦老夫人,也就把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花草?”水若兰顾不得再伤心,急道。
“一种叫青曲草的草,会在入秋的时候开出一些小花来,我之前也跟秦将军和夫人说起过此事,并且画了图形,后来听狄夫人说府里并没有这种草,也就觉得是你祖母年纪大的原因,但这一次,贫尼可以肯定,一定是青曲草,而且用量还不少,不然病不会发的这么急,还这么严重。”
静心庵主沉吟了一下,实言相告。
“所以说,是有人戴了拿花粉做成的东西?”水若兰品了品,之后脸色大变。
“应当是这个样子。”静心庵主点了点头,“往年老夫人也发病,但都没这次这么急,这么严重,你们两个既然陪着老夫人过来,这接下来调理的过程要更加的小心,静心庵虽然没有这种草,但不保证别人手里没有。”
“这种青曲草有味道吗?”秦宛如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
“对这个不敏感的人闻起来没什么味道,和平日的一般无二,但象令祖母这种病人,自身会早早的感应这种味,引发身体的疾病,不过自己也是不会感觉到的,不过这青曲草尝起来有些微微的苦涩。”静心庵主道。
秦宛如的手颤抖了一下,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划过她的脑海,香囊,一个往年都会看到的香囊,因为看到的多了,所以眼熟了,没什么味道,但狄氏从来就不是一个节俭的人。
她是永康伯府的大小姐,对于吃穿用度很是在意,既便在江洲这种远离京城的地方,她也要求的极为高调,衣裳旧了从来不穿,佩饰旧了,会重新选新的样式打造,保留着她未嫁之前世家小姐的尊荣。
在江洲这一带也是独一份的。
这样的她会戴一个戴了很久的香囊,细想起来这个香囊往年出现的日子,也差不多正巧是入秋以后。
“祖母现在的身体,如果再闻到这种青曲草花的味道,会怎么样?”努力抑制着心头的狂乱,道。
“如果这种味道再出现在老夫人的身边,以老夫人现在这个身子恐怕……”静心庵主脸色沉了下来。
秦宛如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上一世的时候,祖母病逝之时,狄氏腰际也挂着那个熟悉的香囊,那个香囊,她不但在江洲戴着,还在京中也戴了起来,以她那样的性子,早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冷意冲上自己的心头,然后发散到四肢,这一刻,全身宛如浸在寒冰之中。
原来祖母不只是因为自己,还是被狄氏害死的,原来自己上一世居然忽略了这么一个重要的消息,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狠狠的握起,狄氏果然恶毒的令人发指。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这种味道会不会染到衣服上或者其他佩饰上?”秦宛如好不容易找回声音,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的一抹悲色。
祖母早早的离了自己,却原来一切都是狄氏算计的,那时边境兵动,父亲往边境带兵去,祖母死了,他一位带兵的将军自然会被夺情,不会回来守孝而丢了官职,祖母死的无声无息,将军府的后院狄氏一人独大。
这所有的种种都是因为恶毒的狄氏。
温柔贤惠、端庄得体,掩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秦宛如敏感的猜到了重要的一点,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算计,也是因为祖母一再的护着自己的原因了!
因为仓促,才使得狄氏露了马脚,若还是同往年一般,随着入秋慢慢的犯病,谁也不会想到她的头上。
“这种味道很容易在风中消散,如果穿着熏过的衣服、佩饰几乎没什么大效果,更不会引发急病,必须浓度很大才行,当然身体原就不好的病人,既便是一点点的效果,也会使她承受不住!”静心庵主摇了摇头。
所以,还是那个香囊了!而现在刻不容缓的是不能让狄氏再伸手到祖母这里来!
“师太,现在要怎么做?”定了定心神,秦宛如问道。
“只能慢慢的调理,而且不要让老夫人再次闻到这种味道才是,静心庵里是没有这种东西,但是……”静心庵主的话没有说话,但这意思却表示的很明白,她往日和老夫人交好,有些话也是能说的。
“师太放心,我会看着姨母,仔细检查姨母用的东西,不会让这种味道出现在姨母的身边。”水若兰这时候也从惊骇中缓了过来,一脸正色的道。
“不只是老夫人吃用的东西,还有其他靠近老夫人的人。”静心庵主看了一眼水若兰,提醒她道。
“我知道了,多谢师太。”水若兰侧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再抬头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她虽然不知道实情,但方才静心庵主和秦宛如一问一答之间,又岂会不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志也越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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