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范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宝箱重新埋好,不过他把那块玉珮和扇子取出来。
玉珮准备卖掉,买太湖石需要本钱,扇子他打算还给朱佩,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感激朱佩昨天帮他。
“宁儿,你怎么浑身又是泥?”张三娘恼火道。
“你说呢?”这一次范宁说得理直气壮。
“算了,快去换身衣服,跟爹爹去趟镇上。”
“去镇上做什么?”
张三娘把儿子拉到一边,笑眯眯道:“你爹爹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决定接受你的建议,去开医馆。”
范宁大喜,爹爹终于想通了,真不容易啊!
范宁收拾干净,便跟父亲驾船去了镇上。
“那年我十三岁,考县学没有考上,感觉前途迷茫,正好村子里来了个草医,我没事就跟在他身后,他见我还不错,就让我帮他拎药箱,我们就太湖一带四处给人看病,整整游历了两年。”
范铁舟轻轻叹口气,目光中充满了对那段美好时光的回忆,那是他最开心的两年,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后来呢?”范宁问道。
“后来草医思念家乡,便回巴蜀去了,你阿公就让我去打渔。”
“爹爹主要是擅长外科吧!”
“嗯!跌打损伤,接骨疗伤都会一点,一般的头疼脑热也能治,太精深的医术我就不会了。”
范宁笑道:“爹爹放心吧!若真的是医术精湛,也不会呆在小镇上,我估计大家都差不多。”
“另外爹爹要有心理准备,真做了医生,我们家就要搬来镇上了。”
“这个再说吧!”
......
父子二人来到镇上,直接去了广记牙人行,范宁出现在上次的庄宅牙人面前,中年牙人顿时又惊又喜。
“小官人终于来了,我不知该去哪里找你。”
“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一半是运气,一半是我跑得勤,这位是.....”
牙人看了看范铁舟.
“这位就是我父亲,他要开医馆。”
“请坐!请坐!”
牙人热情地请范铁舟坐下,“你儿子能干啊!运气也好。”
“大叔,运气好是什么意思?”范宁问道。
中年牙人笑眯眯道:“我在一家大药房里给你们找了一间铺子,也是巧,他们正好需要一个专治外科的医生。”
范铁舟心中欢喜,在药房里开医馆当然最好,他连忙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牙人准备好一份正式的委托协议,笑眯眯道:“我们把协议签了就去。”
.......
木堵镇上有三大药铺,六家医馆,平均每家药铺内有两家医馆。
除了医馆,还一些坐堂医师,他们中间有药铺自己的医师,也有挂靠药铺的独立医师。
总之一句话,医师很多,竞争很激烈。
牙人帮他们找的这家药铺叫做益生堂,就位于王状元桥,离奇石巷和货运码头都很近。
药铺是一座独立的黑瓦大房,铺面宽两丈,三级台阶,上面挂着大牌匾,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益生堂’。
外面还有一杆大旗,黄底红边,上书两行八个大字‘杏林国手,救死扶伤’。
看了让人脸红,杏林国手,那一般是指御医。
“请跟我来!”
牙人带他们走进大堂,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自古以来没有变过的铺子恐怕就是书店和药铺了,大堂十分宽敞,至少有三百个平方,左边是一排长长的矮柜台,里面十几个抓药伙计正在忙碌,靠墙便是密密麻麻的药柜。
中间是四五排长椅,或躺或坐,至少有五六十位病人,不停地有呻吟声传来。
坐下角摆着四张圆桌,每张圆桌前坐着一名医师,正在给病人切脉看病。
而右边有两间屋子,每间屋子就是一家医馆,门口挂着布帘,上面有牌子,一家叫做王氏内科,旁边有说明:正五气,调阴阳,有点玄,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另一家叫做五脏内科,也写几句吹得不着边际的广告词。
这时,牙人叫住了一名富态的中年男子,“罗大掌柜!”
罗大掌柜走上前,牙人给他介绍,“这位就是专攻外科的范医师,家传国手,从业已经二十年,医术经验非常丰富。”
牙人很会说话,他只说从业二十年,可没说是从医,万一被拆穿,他也能把话圆回来。
范铁舟的脸一红,一炷香前他还是个船夫,转眼就成为了从医二十年,还好他的脸黑,看不出他的羞愧。
罗大掌柜打量一眼范铁舟,见他双手粗糙,皮肤黝黑,哪里像个医师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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