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里林木环绕,钟声长鸣,香火不息。
一片迷雾中踏过长长的石板路以及五阶七八米长石阶,迈过高门槛,入眼一座二层高的巨型佛像,将整个寺庙塞得满满当当。
寺庙外墙石雕刻着一幅幅惟妙惟肖的隐喻画,有人有物有景有兽;内里的梁柱木雕则大多是莲花佛像之类。二层的反光装饰品将一道道光耀打在大佛像身上,即便是天已黑也不受影响,佛像由上至下金光灿灿,好似本身发出的光芒一般,雄浑威仪。
一位着黑袍的高阶僧人背对着门口,双手负于身后,仰首瞻仰着大佛。
“长老。”华翰谦对着背影一礼,鲜少见他待人如此恭顺。
黑袍僧人沉默不语,纹丝不动,半晌才问:“他可去了吗。”语声刚强有力。
“是。”华翰谦回想中午时分喜宴被搅和的情状,少年利落精简的出招,不羁霸道的气魄,黑漆漆闪着玩味戏谑意味的双瞳。
“高家如何反应。”高僧问。
“尚未得知。”华翰谦答。
“那你为何求见。”
高僧语调平淡无奇,然而能听出言下之意,此地并非想来就来想走变走这般便当,最好是能说出个过得去的理由否则后果自负。
华翰谦上前半步,压低了声音,怀揣难言之隐般打着商量:“云晏,噢,侯门云晏,自小时起随父在山上生活,一贯专注发扬侯门武学,江湖事鲜少过问参与,此次全然是遵父命前来为小女道贺,我在想,是否可以不要将他牵扯到咱们的部署之中。这孩子气节于常人不同,名利地位未必能够操纵得了他,我实在是担心,将来难以控制,反而平添麻烦。”
这话是托词,也是事实。操纵侯云晏,他没有把握。
黑袍长老金高南侧转过身,双目微眯扫向门外渐暗的天色。
他约五十年纪,身材瘦才,脸型略长脸颊无肉,皮肤是少见的黄里透黑,好似腌制时间过长又从火中炙烤了一番的腊肉,眉毛天生细短,双眼凹陷,年龄渐长后眼珠愈发浑浊,一双死鱼眼此刻正流露出一丝嘲弄。
“门外那位是?”金高南朝门口行两步。
“小婿。”华翰谦跟上。
金高南不再言语,隔了片刻轻笑两下,动静古怪大声道:“没想到华大人时至今日,还尚存怜悯之心。是,公卿院并非独兽之地,爱护家眷令府门长盛不衰是所有长老们的最终意愿。
然则华大人若想入公卿院共谋大事,取代高玉山的位置是唯一的选择。可是你拿什么跟他的九江漕运竞争,你并没有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东西。官位钱财,公卿院的长老们不看在眼里,为官圣颜怒,钱财散尽日,本身就是公卿院存在的目的。”
话音一顿,他转过身,面朝着华翰谦,满不在乎斜睨道:“有了云居山,以及学有所成分散在各地一众门生弟子,长老们才会愿意听你说句话,你开口说了话,得长老们的相助,才能拿下九江漕运,大家共同在浩劫之前想出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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