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悻悻住嘴,郁闷片刻后,满心不情愿的说道:“不可以。”
李顺昌和那个被他砸的人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但李四好赖是个姑娘家,他把人弄成这副模样,确实不妥。
苏婳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待宴散之后,孤随你进宫请罪。此时先去坐席罢,让李姑娘好好休息。”
苏诺苦中作乐的想,若皇兄陪他一起去,倒能叫他少挨些罚。
于是他声音迅速且洪亮的应了一声“是”。
敬国公便眼睁睁看着他们退出客房,眼底一片复杂,既有对苏诺的忧虑,也有对苏婳的厌恶。
莫看太子时常病怏怏的,才十六七岁的人,心眼儿可一点也不比朝中的那群老狐狸少。
偏偏二殿下却有一颗赤子之心,自小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瞧瞧这,他分明是亲自送二殿下去领罪受,可二殿下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待日后争位,二殿下可怎么斗得过太子?
苏婳虽不知他们走后敬国公会怎样看待她,但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毕竟她这种行径,在溺爱孩子的长辈眼中,跟剐他们的心头肉没甚差别。
她将苏诺紧紧带在身边,直将人带到席上坐着,紧绷的心脏才得以舒缓。
——再撒开这人,真不知道他会把她吓成什么模样。
宋府安排的席位,苏诺是与苏婳坐一起的,傅泽均离他们有点远。
这让苏婳略感满意,毕竟傅泽均知道苏诺和李顺昌打架的事,若他挨着他们坐,苏诺非得被他“教育”成小焉瓜不可。
没中不足的是,陆凌越就坐在苏诺另一侧。
他们才刚坐下,陆凌越便隔着苏诺问苏婳:“太子去看宋姑娘,怎么却是和二殿下一起来的?”
苏婳:“二姑娘还要做些准备,孤不便多待,就先来了,路上又正好遇上二弟……”
“是么?”他漆黑的眼眸闪过一道光,看向一个地方,表情玩味,“可宋姑娘怎么却比殿下来得早?”
才看到宋笺乐的苏婳:“……”
大意了。
这会儿真不好糊弄。
她嘴角的弧度逐渐僵硬,陆凌越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求知若渴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她身上。
就在此时,苏诺突然侧身挡住陆凌越的视线,不甚耐烦的说道:
“陆世子初到京城就管得这样宽,不大合适吧?况且我父皇都没如此仔细的管过皇兄一举一动,你有什么可好奇的?”
陆凌越就很突然,先是一个傅泽均,现在又一个苏诺。
不过赴场宴,竟让他接连体会到了被人拿话堵嘴的滋味。
他无视掉苏诺,眉眼渐渐冷却,回过头来端正身体,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看来是景帝皇位坐久了,这才养出二殿下如此率真的性子。
卫桀看着自家世子恢复正常,不仅没松口气,反而眉头狂跳:这京中的小青年,真是个个如虎似狼,又蛮又横的。
可千万收敛点吧,别惹怒他家世子了。
他们在京中的势力可不如晋州,若世子一怒之下人提刀杀人,他也得跟着四处奔波逃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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