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越说道:“如今的京城和我印象中的已经大不相同了,所以我所求的,便是请太子殿下带我在城中走走。”
“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说白了就是想让苏婳做他的导游,带他游遍京城。
乍一听,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他若只是单纯想熟悉一下京城的新环境,随便带几个熟路的人去逛就行了,何必要苏婳作陪?
二十年前镇国公府留在京城的家奴可不少。
不过苏婳不怕他折腾,就怕他不折腾。
——他要是一直安安分分的,谁晓得镇国公府是什么意思?
她正要应下,想瞧瞧他打的什么主意。不料傅泽均突然将手中茶盏搁下,直面陆凌越的请求:
“京城这么大,就算是体力旺盛的人,逛上一圈都会感到疲劳。更何况太子自幼体虚,陆世子此举实在强人所难。”
苏婳:所以怎么说咱俩之间的友谊假呢?一点默契都没有!
忒!就会坏我计划!
“傅公子多虑了,太子千金之躯,我自然不会让他受累。”
陆凌越与傅泽均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态度硬如磐石,语气不见半丝柔软:
“一口吃不成胖子,况且日子还长,这京城又用不着一日就逛完。太子只需每日引我走一段路就成,累不着人。”
“既然陆世子不急一时,平日又无事可做,自己四下摸索便是。”
傅泽均面相虽不如他有威慑,但也态度坚决:“太子公务繁忙,恐怕没空闲陪世子日日消遣。”
此人用词造句颇为有趣。
比如此时,“消遣”一词从他嘴里出来,仿佛陆凌越就是个无所事事,还想带别家优秀子弟去花天酒地的纨绔子一样。
卫桀看着他挑了挑眉头,暗道:果真是不知者无畏。
想晋州众世家青年才俊,有谁敢当面如此内涵他家世子?
即便他们心中恨得要死,哪个不是偷着躲着说嘴的?
陆凌越漆黑的眸子里骤然荡出一片冷意,压制许久的强横本性逐渐显现。
“听闻傅公子最重礼节,自幼便礼数周全,乃诸青年一辈的楷模。那怎么本世子与太子殿下说话,你却要横插一脚?”他说话时语速不紧不慢,看似漫不经心,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若是换做别的少年,说不得就因他的话而羞愧难当了。然而此时与他对阵的却是傅泽均。
苏婳曾对傅泽均有过一句至高评价——这个不怕死的讲理讲多了,胡扯起来也很能让人信服的。
“世子可曾听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傅泽均明亮的双眼落在陆凌越身上,丝毫不怵。
“你未曾与我相识,不过道听途说几句,怎能轻易断定我为人如何?”
“我自问不过一介俗人,也时常会犯错,可担不起这样高的评价。那些不过旁人说着玩的罢了。”
“陆世子还是单纯了些,竟什么话都信……”
他说这些话时,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很平淡,表情明明是无害的,但莫名就有一股子讽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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