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闵柔曾经有过，甚至所有练武高手也都有过。

越高深的武学，对人的资质要求越高，而所谓的资质，是比较玄的东西，判断资质强弱的方式，是看对武学的领悟能力。

没错，是领悟。

普通的武学都会一招一式的写出来，直接跟着练就行了，几乎没有门槛。但是武功越高，接触到的领域越多，其内容越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甚至有些顶级功法，直接就是一本无字天书，一般人拿去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候就需要悟，也就是需要资质，能够悟到那些无法用文字描述出来的东西，便是好资质。

这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说法的由来。

作为锦衣卫千户，闵柔的资质自然是顶级的，在学武的过程中，也不断突破过那些需要顿悟的瓶颈。但是武学之道没有尽头，在新的一个瓶颈尝试突破失败之后，她如同大多数人那般，转身投入了事业，武学就只维持在现在这个程度。

虽然武学停止了成长，但是不代表闵柔失去了对武学的神往，事实上每一个高资质的人，都是武学的忠实信徒。

只不过现实里还有很多事让他们无法把全部精力放在不一定能够突破的瓶颈上，但是如果某一天那种可以突破瓶颈的感觉又回来，那么他们不介意重燃热血。

而现在，闵柔就感受到了心里有一股久违的热血涌了出来。

就是因为这幅画，在看到它的时候，闵柔就感到了那种熟悉的难以名状的感觉，她隐隐有些感悟，那一直困扰自己并让自己止步的瓶颈也有了突破之象。

“这……这幅画……”巨大的发现让她声音都激动的有些颤抖起来。

“啊，抱歉……”唐进眼疾手快，几步过去，一把将那画抽起，卷了起来，“这不是用来卖的……”

好丢脸啊！

唐进心虚的收着画，心里的尴尬就快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创作者们最羞耻的，无外乎就是自己的失败作品展露人前。

这画本来就是废画，再加上自己破罐子破摔的随性创作，其质量可想而知，自己偷偷看倒还罢了，让外人看到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甚至于这个顾客看到之后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见画作的低劣程度。

真是太丢脸了。

“啊？”

闵柔愣愣的看着唐进将画卷起，放在了柜台底下。

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么？不是得不到，而是明明已经触手可及将要得到，却突然之间离你而去。

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闵柔，不过闵柔毕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升上来的千户，心性坚韧，不会像一般人那般死缠烂打或者哭天喊地，她很快重新稳住了心态，分析唐大师的言外之意。

这幅画不是用来卖的？也就是说是非卖品。

这才合理，能让我这个境界的人还能够得到突破，这画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如果真的可以买卖，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买下来。

既然是非卖品，但是唐大师又摆了出来，说明这幅画不是不可以给出去，但是不能是用买卖的方式。

佛家万事都讲究一个缘，这幅画现在不能给到自己，说明缘分还未到。

想到这里，闵柔也不再强求，当即躬身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走到门外，闵柔侧头看了看街道尽头的国子监，再联想到画的强大能力，突然有些明白唐大师为什么会在这里开店了。

国子监是帝国培养人才的学府，是帝国的未来，唐大师把店铺开在这里，显然是想帮助更多的学子提升实力，增加帝国未来的实力。

可惜自己生不逢时，在国子监就读的时候没有唐大师这样的高人指点，不然的话，现在自己的实力肯定是无法想象的程度。

而在唐进这里，目送那位顾客离开，唐进不禁感叹：不买东西还非常歉意的鞠躬行礼才再离开，像她这么有礼貌有教养的人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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