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在学校外面吃一种粉,螺狮粉你吃过不?”张瑞问老罗。
老罗:“什么粉?粉没有面好吃。”
张瑞说道:“亏你还是作家,连螺蛳粉都没有吃过,以后有机会去尝尝。”
老罗:“有啥好吃的,还花钱。”
“就特别臭,我吃的那家臭上天,你不是天天晚上看直播吗,现在网上卖得很火的。”张瑞像一个推销一样的说。“有天我正在排队买螺狮粉,后面有个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特别轻,我一回头。”
“人家姑娘先找到你了?”
张瑞笑了笑,不是,“是一个什么人,认错了,拍了我一下,我一转头,老远的先看见她也排着队,在门口。我就抽身出来,重新排,跑到后面刚好跟她说话,就联系上了。”
“我以为你要害羞一下呢。”
“唉,遇到喜欢的女孩儿,又找了这么久,控制不住。不过后面就尴尬了,她身后还站着她的一个男同学,后来我仨一桌吃了饭。为了能经常去看她,我还跟她这个同学成了哥们儿。”讲到这里,张瑞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回忆那时的场景,似乎又在感慨岁月的流逝。
“哎,你说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何苦让自己受难。”老罗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夜深的静意上来了,从屋外爬进来,弥漫到了整个屋子,白织灯的亮白光线里透出一些冷清,照得两个人越发孤零零的,像两个影子,一动不动。
还是老罗先开了口:“你现在还跟她有联系?”
“嗯。”张瑞的这一声更像叹息,叹息着无情的岁月,叹息着这世界上一切看不见的,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阻力。他接着说道:“还加了微信,有她的动态和照片呢,她老公的我也有。”
“他们还在上海吗?”
“在,生了两个男孩儿,都不像她。”
“也在浦东?”老罗不知怎么问了一句。
“住在浦西,她老公是本地人,普普通通的,不爱说话,有点木,感觉真的配不上她。”
“你咋知道人家老公的?”老罗到底好奇起来。
“不是,就是跟着她那玩儿好的同学有联系,听他说起来的。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我们都各自成家了,就是朋友圈互相看看,我都没给她点过赞。”
“是嘞,我们都是本分人,成家就不要再惦记了。”老罗说完,想到今晚他又想起刘珊珊,觉得真是造孽了。
“谁说不是呢。退开一万步说吧,我钟意人家,能娶了人家,人家未必幸福,她不喜欢我呀。没有办法,强扭不来。”
张瑞说完,老罗忽然站了起来,来回地煽动他的头顶,他头上醒来了一只蚊子,“呜呜呜”地飞,他猛然一跳,想抓住,失手了,再一跳,“啪”的一声好响,又一跳,他那没穿裤腰带的裤子就垮了下来,露出了绿色的内裤边边,他没在意,还在跳着,半条泛白破旧的绿色,像躲在垃圾堆里被雨水冲洗过的垃圾。
“你裤子掉了,别打了,提一提。”张瑞有些不耐烦地说,觉得很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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