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直直地盯着岳含,眼睛里充满了思考。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好像决定权都在她手上。”岳含有点委屈地说。
“你各项工作都顺利完成就行,问题不大。”
“那她喜欢什么礼物,我可以给她准备点小礼物,感谢一下她。”
“可以准备,小礼物,表表心意就好。”
两人都在有口无心地说着,他们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在意自己嘴上说的事,他们都知道他们需要一个恰当的借口在这里坐下来一起喝喝咖啡or茶or任何好喝的难喝的。
“你毕业怎么想到来这里工作的?”岳含主动提问。
这一晚他们畅聊到十点多,不得不结束时就告别,各自回到住所。
第二天一早,余文在食堂吃早饭时见到了李海霞。早上的食堂,相熟的人擦肩而过都未必认清,不熟的人点个头也总看不清是跟谁点了头,匆匆忙忙、乱七八糟。乱中,他跟李海霞坐在一处,李海霞知道昨晚他跟岳含出去一道喝咖啡的事,但偏偏什么也不说,竟说些旁的无关紧要的话。
李海霞对他这位老乡有一种特别的照顾,在他身上她看到了一个她可以够得着的世界,那是一个中介空间,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既不属于故乡,也不属于此地,既触手不可及又切实能感受到。那是异乡人特别有的一个世界。
余文:“你今天看起来很憔悴,没睡好吗?”
李海霞:“每天都在想工作的事,众口难调,睡不好了。”
余文:“既然众口难调,那就没有负担了,反正也讨不好所有人。”
李海霞:“能讨好你吗?”
余文:“哈哈哈,当然当然。”
李海霞:“那就行,是你喜欢的就行。”
余文:“你们不做做自己喜欢的吗?”
李海霞:“你们的喜欢就是我们喜欢的。”
余文:“那你说说我喜欢什么?”
李海霞:“昨天的菜就是你很喜欢的,不是吗?”
余文看着她笑笑,再没有说什么,大口吃起了包子。他不喜欢眼前这个过于聪明的她,因为在骨子里他瞧不起她,她身上有种谄媚,不管她爬到了什么阶级,她都像一个虚荣的叫花子,也正是因为他看破了这点,他要提醒自己时刻“降低身份”去关爱她。
余文吃过早饭,就往办公室走,他的眼前刚才是李海霞,现在竟然满心都是她,那个有了点年纪,说不上漂亮,却白到反光的女人,她的皮肤松懈了一些,但就像受了她的指挥刚蒸出来的馒头,沾着水汽,柔软、松香。
他这样想着,眼前突然晃出了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影子,随之一声轻微到像是叹息的的招呼声“hi,早。”
当他说:“早”的时候,这个影子已经晃过去了,是一个黄色的影子。她今天穿了淡黄色的长裙,最近网上很流行的话“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就只有她配得上,他心里这样想,回头望着她。哪怕他没有看清楚她,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她,但是他也会想——她是淡黄色的。
他就这样被她,这个叫张怡然的女人略过了,一种习惯性地略过。
他的脑中又浮现出李海霞,她的眼睛,黑洞洞的充满了算计的眼睛;她的脖子,微微向前伸向他的脖子;她的手臂,肉的,肉的。这使他感到厌烦,令人厌恶的女人,一个看他一眼就让他知道,来自同乡女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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