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愣了一片刻,随后一脸苦笑:“应姑娘这又是何苦?”
“云公子有所不知,女子酒量虽浅,但对酒还是知晓个一二的。下佳酿,唯有仪狄。瑞露更是仪狄谷的传承技巧,从择料至过滤均是步步用心至极!药道言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仪狄谷又何尝不是?如今却被人成是劣酒!女子却觉得不然,故而还是请云公子来做个评鉴!”白衣女子虽体若扶柳轻声细语,但其言语却是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云七无奈一笑:“如果在下口拙,未能鉴出是哪五个酒坛子,应姑娘当如何?”
白衣女子瞥了一眼侯牧之:“若是如此,那还请侯少侠对着应谷主的佳酿跪拜认错三叩首!”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侯牧之又是流水阁在江湖中有些名望的少侠类人物,怎肯对区区那五个酒坛子下跪认错?而且还要磕三个响头!故而侯牧之一听这白衣女子所言,他那张大脸立刻涨得像猪肝似的,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云七也不看侯牧之,只是盯着圆桌上的六菜一汤瞧,咽了口哈喇子开口问道:“如果在下万幸……鉴出那五坛子佳酿了……那应姑娘又当如何呢?”
白衣女子看着云七略低垂着的侧脸,露齿一笑,举箸夹了一筷子蜜汁叉烧放到云七手边的碟子里:“若是这样,从今往后,仪狄谷每年产出的每一样佳酿……都由女子请云公子饮用二十坛,云公子可随意择选。”
此言一出,不仅是云七,就连方才气得怒发冲冠的侯牧之都两眼冒着精光!
仪狄谷每年只出十二种酒,每种酒不会多于六百坛,有一些更是只出几十坛!就有如瑞露,虽每年都有,但只出六十三坛,那晚在楼船上喝的那坛子瑞露可是侯牧之费尽人情耗尽心思才得来的!又有如春华秋水,听是当今圣上闲来酌的首选,每回产出此酒即一分为二将九十九坛供入御内,隆德帝御赐“龙兴御液”之名,享誉下!
云七饶有兴趣地笑看那二十个侍婢手中的酒坛子,口中不由得啧啧两声:“这个条件可是绝顶诱饶!但不知侯少侠又当如何?”
白衣女子抿唇一笑:“那是定然让侯少侠潇洒自如地与云公子一同回去歇息了,只是当下侯少侠就不必饮酒评鉴了,免得又不知会乱些什么醉话出来,故而还是请侯少侠浅眠片刻吧!”
白衣女子的话音刚落,一边的侯牧之突然合上双目,一脸泰然地昏睡了过去!云七连忙扶住侯牧之往后仰倒的背脊,使得他安稳趴在圆桌子上。当云七收回手时,似乎还看到了侯牧之的大脸紧贴在桌子上,慢慢流起了口水……
呃云七就当做没看到,转脸对着白衣女子:“良辰美景,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白衣女子听了云七之言,垂首一笑,随后抬头招来邻一个侍婢。
当酒坛子一开封,云七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脑海在那一瞬间被熏得一个恍惚!她即刻敛气凝神微微催动了些流水清气,几个呼吸便灵台空明神清气爽。看着酒盏中琥珀色的液体,云七似有感慨般温颜一笑,含了口到嘴巴里转了一圈,最后直接咽下:“入喉辛爽,回味甘醇,好酒!”
听得云七如此夸赞,坐在对面盯着她看的应果即刻满眼欢喜,还夹杂着一些得意。
云七夹起碟子中的蜜汁叉烧,送进嘴里一阵咀嚼咽下之后又补了一句:“这花田间的辛爽都有了,只是这辛过了些,妨碍了爽口之感,不是应谷主酿造。”
此话一出,白衣女子轻笑着看了眼应果,而应果的脸就像漏了气的球一样瘪了下来。
“这醉生梦死的酒香还不够醉人,不是应谷主酿造。”
“碧绿剔透,酒香清淡,望而生寒,饮而暖胃,应谷主将这丹青不渝酿造得独一无二!”
“一盏下肚之后不觉得心境磅礴,难以描述君临下之气场,不是应谷主酿造。”
伺候在一旁的侍婢来回穿梭着为云七捧坛子倒酒。
云七喝下一盏酒便出心中所想,接着夹一筷子菜嚼了咽下去,随后又评鉴下一种酒。
应果端端正正地坐好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七品酒鉴定,那庄重认真的模样,就像是个私塾中的学童,在用心谨记授课先生的学问一般。
白衣女子只是微微笑着,似乎在观察着云七喝酒时脸上的表情。
到邻十九个侍婢上前来倒了一盏酒时,云七已将圆桌上那三荤三素的六个菜来回吃了好几遍。当那酒香钻入她鼻子里的那一刹那,云七就几乎立刻断定,此酒就是前阵子在半夜里,跟着侯牧之一块儿喝的……瑞露。
几乎。
云七将此酒缓缓倒入口中,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肺腑都是欲醉未醉之感,而脑中却始终能保持着一丝醒觉,打开喉腔让口中佳酿丝丝滑入腹间,与此同时一股暖流自腹间隐隐流向四肢,真是全身舒泰,令人飘飘欲仙
我这是要醉了吗?可是与那晚的瑞露相比似乎还少零什么但是又觉得哪儿都对!
云七睁开双眼,对着白衣女子弯着眼睛翘唇一笑:“能否请应姑娘允许在下……饮一口第二十坛酒?”
“有何不可?”白衣女子对着第二十个侍婢点头示意。
第二十坛酒,相似的酒香,相似的口感,相似的温暖,相似的引人入醉,不过云七体内的流水清气突然运转了起来,带着她体内的酒气在任督二脉行了三圈,使得云七的头顶心一阵温暖一阵清爽,不多会儿那股酒气便从她的七窍处散发的无影无踪。
云七觉得自己的手脚发烫得厉害,而脑中却是一片清凉舒适,她缓缓张开双眼,见对面的应果正一脸凝重看向自己,云七嘴角噙笑对他眨了眨眼睛,但应果却像见了什么怪物似的一脸惊奇,指着云七的脸,张了张口,似乎要些什么。
云七也没搭理他,转头对着白衣女子:“应姑娘,那第二十坛酒,是应谷主酿造的瑞露。那第十九坛虽然也是瑞露,但还差最后一步,至于为何在下初时举棋不定似乎是第十九坛中勾兑了一些应谷主酿造的瑞露只能形似神不似。”
一番话完,却发现白衣女子只是若有所思般定定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她刚才了那么多,那白衣女子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云七觉得有些奇怪,试探般地问了一声:“应姑娘?在下评鉴的可对?”
“你是你不是姓云,你一定不会是叫云七!你出身轩辕一族!你姓敖!”
眼前的白衣女子虽戴孝在身显得楚楚可怜,但她那话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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